“起来吧。”见敲打得差不多了,诺敏才开口叫起。 “谢福晋。” 诺敏东一句西一句同张氏说着话,便是乌苏氏也能时不时的答上几句,唯独依尔觉罗氏接不上话,只能在一旁赔着笑。 这一聊,便是聊了近一个时辰,依尔觉罗氏如坐针毡。 宫人重新添了茶水、点心,诺敏招呼着几人用点心,像是想起什么,开口道: “说来,你们来乾西三所也有几个月了,也一直没问,不知道可还习惯?” “回福晋的话,习惯,托福晋的福,这些日子是妾身入宫以来最自在的日子。” “奴才也是如此。” 不等依尔觉罗氏开口,诺敏便笑着道,“习惯就好。” 一时间,外间陷入了沉寂,只听见诺敏拨弄茶叶的声音。 张氏和乌苏氏对视一眼,两人纷纷起身,行了大礼。 依尔觉罗氏一惊,跟着站起身来,更是不知道该跪还是该站着,思索片刻后,跟着跪了下来。 “张格格、乌苏姑娘这是做什么?还不把你们主子扶起来?” 她抬了抬眉头,语气里带着一丝惊讶,眼神扫过两人身后的宫人。 张氏止住要来扶她的宫人,诚恳道: “妾身有一话,想说与福晋。妾身入宫已有五个年头,宫中如履薄冰,妾身这些年一直提心吊胆,直到来了乾西三所,妾身才得一安身之地。 妾身感念福晋优待,愿侍奉福晋,忠心不二,还请福晋成全。” 乌苏氏亦是如此,两人说得情真意切,诺敏亦是一副被感动的模样,连忙让其格其将两人扶了起来。 “两位妹妹这是做什么,快起来。我身为福晋,管理后院本是分内之事,哪里值当如此。” 听到诺敏改口称“妹妹”,张氏和乌苏氏心里安稳了,不枉她们今日这番表忠心。 不过她们不后悔,这样的日子很好了。 乌苏氏开口道:“但能像福晋这般优待奴才的,却是少数,奴才也就是遇上了福晋,才能有这样的日子,奴才哪能不感激。” 三人演得一出好戏,只差把诺敏夸得天上有地上无。 她一开始听着还挺高兴的,后面饶是她脸皮厚也听不下去了,再夸下去就假了,连忙打断。 依尔觉罗氏这一刻才被宫人扶起来,她脸色有些发白,一时间没站稳后退一步更是撞在小几上,连上头的茶盏都撞翻了。 诺敏冷了脸,看向依尔觉罗氏,皮笑肉不笑地问道:“依尔觉罗氏也是如此吗?” 她脸色煞白,像是被人看透了一般,忙垂下眼眸。 “是,妾身待福晋之心亦是如此。” “那最好同你说的一样。”她嘴角勾了勾。 眼瞅着快到了胤?下朝的时候了,诺敏这才将几人打发了。 等几人一走,诺敏的肩顿时垮了下来,其格其心疼地上前给她捏肩。 “这端了一个多时辰,可真难受,尤其是这肩膀,更是感觉要冻住了一样。” 其木格则端来一杯温着的牛乳,“福晋,一直温着的,刚好入口呢。 诺敏朝着其木格眨了眨眼,“方才你家格格演得好不好?” “可好了,我都差点被格格骗过去了。” 诺敏有些自得地摇了摇头,将牛乳喝完。 自打进宫以来,她的演技增长飕飕的,若是日后有机会回去,绝对能去横店混个特约群演。 “爷快回来了,你派人去瞧着些。” 其格其会意,“是。” 剩下的就看胤?的表现了,不然她留她们这么久干什么。 张氏和乌苏氏走得飞快,心里的石头落地,她们两人之间也感觉亲近了不少。 依尔觉罗氏想同张氏说说话,却只瞧见了消失的背影,不由得咬牙。 巴结福晋数她最快,还和那乌苏氏交好,等她得宠,早晚有她后悔的一天。 方才在正院里升起的那一丝担忧这会已经消散殆尽。 见伺候的丫头候在原地,心里顿生了火气,“还不伺候着,怎么你也想攀高枝儿去?” 宫人嗫嚅,蚊子声似的。 “奴才不敢。” 依尔觉罗氏正想教训教训她,就见胤?从外头回来。 她面上一喜,四下张望,整个院子里竟只有她一人,张氏等人皆已走远。 “当真是上天怜悯。”她喃喃道。 她入府这么久,都没寻得机会同爷独处,这要是没抓住,别说她额涅了便是她自己都不能原谅自己。 依尔觉罗氏躲在一旁整理了一下仪容,手捏了捏荷包,心一狠,将里头的小瓷瓶取了出来,不敢多用,只藏了些在指甲里。 而这一切正好落在了其格其眼中,顿时上了心。 眼瞧着胤?快要走到内院,依尔觉罗氏抓住机会往门口跑去,不出意外的话,会正好扑进他的怀里。 一想到这“英雄救美”的桥段,依尔觉罗氏的脸颊开始泛红。 “啊!” 胤?刚迈进内院,依尔觉罗氏便惊呼出声,整个人更是往胤?怀里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