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到药王谷了?我还说去我家那边顺点道贺礼带过去呢。” 薛楚在外面吹了会风,掀帘进来,额前的雪花化成水珠,挂在她的发梢。 “你们几个刚刚在嘀咕什么呢,我在外面都听到你们笑了。” 何芝芝道:“随便聊两句。” 她兴冲冲的说完,起身就要往外走。 薛楚喊住她:“诶,我们就这么空手出去吗?” 何芝芝道:“当然不是。” 她停下脚步,弯腰在自己的芥子囊中翻找一顿,悠悠掏出一把做工精美的螺钿珍珠红宝石团扇。 “这个喜庆吗?要是送给新娘子,她会喜欢吗?” 薛楚挑眉:“扇子有散的意思,你送这个,人家会高兴吗?” 新婚头天就收到扇子,是谁都会不乐意吧? 薛楚想让何芝芝换一个,可后面的桑晚走过来,道:“那不正好,这婚事本就不般配,人端木瑶好歹也是个花季少女,那糟老头子是什么?” 薛楚挠挠头:“话是这么说,但这毕竟是人家的选择......” “算了算了,不换也行,这团扇还是去年你生辰时,我跑去南海附近给你买的,花了我不少红灵玉呢。” 红灵玉的价值远胜于上品灵石,薛楚记得自己当时把名下账户里的钱都花光了,才买得起这一把。 何芝芝闻言,眸中流露出几分犹豫:“那......那我换一把?” 说完,她便飞快地将团扇塞了回去,换了一把勾勒了山水画的折扇。 “这个好,有山有水,看起来就风雅,楚楚,我就送这个吧。” 何芝芝双眸晶亮。 薛楚叹息,见何芝芝不改,自己也摸索一阵,从储物袋里拿出了一个黄梨木貔貅摆件。 “貔貅,招财进宝,应该也能送吧。” 桑晚素来眼尖,瞧见貔貅,便凑过来,挑眉道:“没看错的话,这是黄梨木的吧?” “黄梨木好啊,又黄又离的。” 薛楚道:“去去去,我哪有这意思,别瞎猜。” 桑晚道:“那我送什么呢?” “不行,我得问问映月。” 桑晚回头看向两手空空的邬映月,眼底闪过几分好奇。 “映月,你不送吗?” 少女扬眉:“送,怎么不送?” 她素手一扬,柔嫩白皙的掌心多出一只四四方方的首饰盒。 打开一看,里面摆着一套翡翠头面,冰透的绿翡翠被雕琢成花瓣的模样,凑在一起,尤为雅致精巧。 “这是不是至臻阁上个季度推出来的首饰?我记得很贵来着。” “嗯,这套倒挺适合端木瑶的,对了,这上面的花,应该是梨花吧?” 何芝芝认真地看了一会,回头看向薛楚。 薛楚清了清嗓,道:“没错,就是梨花。” “看来咱们都想到一块去了。” 何芝芝嘿嘿一笑,扭头看向一旁没说话的闻人夏云。 “师姐,您打算送什么啊?” 闻人夏云笑而不语,扭头看向邬映月。 邬映月道:“师姐和我一起送这个。” 何芝芝一脸不解:“你们俩一起送这个?” 她凑到首饰盒前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好奇道:“这首饰里藏了什么玄机吗?我怎么看不出来?” 邬映月挑眉,笑道:“你这都发现了?” 她单手托着首饰盒,另一只手按在头面后方,轻轻一扣,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 只见一朵梨花后面出现一道小孔,小孔里滚出几颗芳香四溢的雪白药丸。 邬映月取出几粒药丸,分别递到她们手里。 “师姐新炼的解毒丹。” “服用此丹后,百毒不侵。” 何芝芝恍然大悟。 旁边的桑晚听完,索性道:“那我能不能厚着脸皮,让你们给我也添个名字?” 桑晚眨眨眼,看向邬映月,可怜兮兮道:“你知道的,我——” 话没说完,邬映月打断她,道:“当然可以。” “不过,我也替你准备了一份。” 她从芥子囊中取出一只匀称漂亮的长鞭,递给桑晚:“这是万灵鞭,你到时候就说,要亲自送给端木瑶。” “等时机成熟,就带她出来。” 桑晚一愣:“什么叫时机成熟就带她出来?” “等等,映月,你不会真的想抢亲吧?” 邬映月笑得两眼弯弯:“这主意不错,我准了。” 桑晚看着她笑得明媚天真的模样,险些尖叫出声:“不是,你胆子真大,这是人家的地盘,咱们呜呜呜——” 桑晚尖锐的话音被堵在喉间,何芝芝看着她,无奈道:“你若是再大点声,咱们的话恐怕都要被听到了。” 薛楚单手捂着她嘴,就差提着她走了:“走吧,我们要下灵舟了。” “底下,已经有人在等了。” - 药王谷,红妆十里。 素白的雪地上,大红色的喜纸混合着金箔,洋洋洒洒地铺了一地。 谷中丝竹阵阵,锣鼓声惊天动地。 至琅阁内,一个身着绯色衣裙的丫鬟瞧了眼外面喜气洋洋的迎亲队伍,关上窗子,傲慢地看向嫁衣前坐着的娇艳女子。 “小姐,迎亲队伍都来了,您要是再不梳妆,恐怕真的要耽误吉时了。” 软椅上,身着中衣、披散着长发的少女回眸看了她一眼,秾艳漂亮的脸上,浮出几分厌倦。 “误了便误了吧,反正这亲,我也不想结。” 丫鬟皱眉,娇俏的脸上流露出几分不赞同。 “小姐,您是端木家的大小姐,一言一行都代表着端木家。” “你若是误了吉时,人家怎么看待我们?到时候,咱们端木家的清誉就要折损大半了,这后果,您担当得起吗?” 绯衣丫鬟眼底淌过几分轻蔑。 “清歌,你说什么呢!” 候在少女身侧的小丫鬟气得胸脯起起伏伏,她紧紧地攥着簪子,乌黑的瞳仁中闪过几分愤慨。 被唤作清歌的丫鬟轻嗤了声,道:“我说什么了,我说的不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