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映月抱着轻飘飘的他,刚想再问些什么。 就感觉袍角又被人扯了扯。 邬映月低头,看见苍梧厌气鼓鼓地掀开帽檐。 他仰着脸,单手叉腰,银灰的眼瞳瞪得滚圆:“你怎么抱她那么久!” “你都没有这样安慰我!” 苍梧厌真的很生气。 他撒泼打滚、阐述自我才能换来的垂怜,凭什么这小女孩哭一哭就能得到! 这不公平! 苍梧厌心里酸得不行,他很想伸手把邬映月怀里的人拽下来,但考虑到自己的动作可能会伤到他,不由又收回了手。 “姐姐,你把他放下来。” 邬映月有点意外,但想了想,又觉得他的控诉很合理。 “嗯。” 邬映月弯腰,准备把小殷玄放下去。 怎知还没松手,小殷玄就惊恐地瞪大眼,双手缠紧邬映月的脖子,害怕地往她怀里缩。 “不要。” 细细的嗓音传入耳中。 邬映月一怔。 她没听错吧? 他刚刚是说话了吗? 邬映月诧异地低下头,就看见殷玄死死地抱着她,不肯分给苍梧厌半点眼神。 “为什么不要?” “你觉得占着别人的姐姐很合理吗?” 苍梧厌没想到天底下,竟然还有比他父王还不要脸的人。 想到这里,他的语气愈发恶劣。 “你这是小偷,是强盗!” 殷玄对他的单方面审判置之不理,他缩在邬映月怀里,只小声地重复一个词。 “害怕。” 邬映月有些惊讶:“你怕他吗?” 殷玄闷在她怀里,好一会才点点头:“鬼。” “只有脑袋的鬼。” 他试图和邬映月解释。 苍梧厌震惊了:“什么鬼不鬼的?你不会是在说我吧?” “我是鬼族,是至阴之体,我有肉身的。” 在苍梧厌心中,鬼族和鬼是有壁的。 “而且!谁说我只有脑袋!” 邬映月也不禁为他解释:“你确实误会他了。” “他身上穿的是隐身夜行衣,帽子掉了,才会只会露出头。” 小殷玄疑惑地抬头,跟着少女重复:“隐身、夜行衣?” 殷玄两三岁的年纪,话说的似乎不太利索。 可他咬字清晰无比,还带着点软软的颤音。 “嗯。” 小殷玄歪了下脑袋,才敢低头去看苍梧厌。 “不是鬼。” “是穿了,夜行衣?” 苍梧厌翻了个白眼:“就算是又怎样,你还是魔呢。” “小女孩,就是胆子小。” 邬映月忍不住纠正他:“他不是女孩子。” “而且,小女孩的胆子也不一定小。” 邬映月小时候很淘气。 四五岁的时候,她仗着有爷爷宠爱,甚至能爬到树上掏鸟蛋。 除了鸟蛋,蛇蛋她也敢摸。 但摸了的下场是,那条脖子带白花纹的粗黑大蛇扁着脑袋,竖着身子,追了她二里地。 等村里的大叔拿了驱蛇灵药赶过来,她才得以脱身。 所以,邬映月还是有一点点怕蛇的。 除此之外,她都胆子大。 “她怎么会不是小女孩,她......” 苍梧厌瞪大眼,似乎想和邬映月争辩。 但还没开口,就被殷玄的话打断:“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女孩?” 他下意识摸了下耳垂上挂着的孔雀蓝耳珰,道:“哥哥明明说,我很像。” 邬映月弯了眉眼。 若是她不知晓这是师兄,她也会觉得很像。 “这是我的秘密。” 殷玄抿了抿唇,似是有些惊喜:“你很厉害。” 他环住女子的脖颈,刚想再说些什么,就听到身后的墨弦宫传来一道细微的“吱呀”声。 有人推开了偏殿的小门,惊慌地跑了出来。 “小玄,小玄?” “你在哪?” 他不敢大声,就算慌乱,也是刻意压着嗓子。 殷玄一惊,赶紧挣开邬映月的手,从她怀里跳了出来。 “哥哥,我在这!” “我在这!” 小孩高高地举起脚,生怕那人找不到他。 苍梧厌一脸疑惑:“怎么那么多孩子......” “姐姐,我被关在水牢的这段时间,我父王又有新欢了吗?” “他是不是偷偷生了很多私生子?” 邬映月好笑地点了下他的脑袋。 “听课不认真。” “他是魔族的,他哥哥自然也是魔族的。” “他们是魔族的双生子,应该比你小一两岁。” “至于你父亲的私生子,应该是有,但还没生下来。” 原主的记忆告诉她,苍梧厌的弟弟妹妹还在那几个宠妃的肚子里。 苍梧厌捂着脑袋,轻轻“噢”了一声。 他张了张嘴,还想要再说些什么,就听到身后有人靠近。 一个比他矮了半个头的小孩推开他,飞快地拉过他对面的小女孩,带她躲到一旁。 “你们是谁,为何会在这里?” “你们想对我妹妹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