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过四更。 苍衍宗弟子值守的村庄,已经乱作一团。 “怎么样,映月那边有消息了吗?” “映月怎的如此莽撞,竟然一个人就过去了?” “完蛋了,完蛋了,有人通知长老吗?” 上清村,一众弟子看着令牌上的消息,急得团团转。 附近巡逻的弟子搜寻一圈回来,还没跳下剑,就被一众弟子围住。 “怎么样,你们找到人了吗?” 巡逻的弟子摇摇头。 “不仅没找到映月,连被掳走的弟子都没找到......” 底下的弟子一听,脸上浮出几分担忧。 “完蛋了,邬映月不会已经......” “这孩子也太莽了,要不是三更天时听到的那声响,我都不知道她一个人去了。” “回清村那边也真是,难道就不会派个人跟上吗?” “现在能怎么办,带队长老和师兄们都被叫去东边了......” 弟子们议论纷纷。 很快,就有人心生怨怼。 “我怎么觉得这邬映月有点太自以为是了,怎么净会给我们惹麻烦。” “就是啊,大家是过来出秋的,她怎么频频给我们添麻烦?” “我想知道之前的凶祟之灵真的是她除的吗?” “她一个筑基,不可能比金丹弟子还厉害吧?” 许是太久没休息,大家一个比一个怨气重。 眼看着人就要吵起来。 忽的,有人看见附近山顶上,骤然亮起一阵耀眼的赤金色光芒。 “快看,那是什么?” 众人的视线望过去。 只见苍茫夜色中,少女御剑而来。 恰逢宗门灵舟至此,险些与少女撞上。 “邬映月,你这是去哪?” 一道苍老的声音从灵舟传来。 众弟子仰起脸,看见一个面容清癯的老头,赫然站在灵舟的甲板上。 “这是符修院的万俟长老!” “万俟长老怎么来了?” “难不成是被邬映月的事惊动了?” “邬映月哪有这么大的面子,兴许是宗门派来的吧。” 半空中,少女没在意底下的声音。 她稳住剑,朝长老行了个礼,朗声道:“我打算回去复命。” “复命?” 老者敛了敛袖,刚想说些什么,少女就抬起手,将一颗莹润的黑珍珠抛给老者。 “正好您来了,这个给您。” 老者抬手一接,珍珠稳稳地落在他的掌心。 冰凉的触感让万俟长老眉心微皱,他抬眼看向那立在剑上的单薄少女,道:“这是何物?” “沧海玄珠。” 少女顿了顿,解释道:“回清村的村民、此次被血煞之气侵体的伤者、还有被掳走的弟子,都在里面。” 万俟长老一愣,这才想起沧海玄珠的奇能。 沧海玄珠,可容十万生灵。 这东西,邬映月是怎么得到的? 万俟长老眼底闪过一抹异色,刚要说些什么,就感受到一股冷风从背后袭来。 沉重的威压自灵舟上铺开,有道淡然又慵懒的声音传入耳中。 “呀。” “万俟长老,好久不见。” 这声音,怎的如此熟悉? 万俟长老脊背一僵,猛然回头,对上坐在高处的少年。 只见他长发高束,利落的马尾垂着腰际。 单手支着下巴,一只手随意地搭在微曲的膝上,单看坐姿,格外吊儿郎当。 万俟长老视线上移,等瞧清少年的面容时,不由一惊。 这...... 这不是殷玄又是谁?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怎么还和少时一样没个正形? 万俟长老摸了下胡子,刚要措辞。 少年便打断他:“老头,这么久不见,你不会还要训斥我吧?” 万俟长老神色微凝。 他是如何知晓的? 他沉吟片刻,看向那居高临下的少年,道:“你为何会在这?” 少年挑眉,从灵舟高处一跃而下。 “你说是为什么?” 万俟长老若有所思地看了眼他,旋即回过头,望向剑上的少女。 险些忘了。 这两人是师兄妹。 纵然殷玄已经离开了宗门,但他们的关系,也还是没割舍掉。 万俟长老想起当年为了离开无所不用其极的兄弟俩,无奈地叹了口气。 “我还以为,你们再也不会回来了。” “近来过得如何?” “我听说那边在你兄弟二人的打理下变得愈发繁荣......” 向来寡言少语的万俟长老想着法子寒暄。 底下瞧不见殷玄的弟子,纷纷睁大了眼。 “奇怪,长老那是在和谁说话?” “我怎么知道,我都看不清脸。” “那人的声音都听不见。” “诶,你们说邬映月能听到吗?要不,等会问问她?” 剑上,邬映月看着底下碎碎念的弟子们,轻轻皱起了眉。 上清村值守的这些弟子,怎的如此八卦...... 还是她们的回清村小分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