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映真、乔鸣谦的声音同时响起,乔凌越闭了闭眼,解释:“不到时候! 倘若那孩子已经没了,找也无用。 倘若丁翠英有点良心,把那孩子养大,如今也不是认亲的好时候。 如今咱家被人盯上,随时可能覆灭。 与其把孩子认回来吃苦受累,遭遇诋毁谩骂,不如让他在外面身家清白,自由自在。 乔凌越扭头看向乔鸣谦:“老二,明儿让皓阳、承平把工作卖了下乡去吧,就去青山大队。 让他们查查,丁翠英家的老三,是不是不受宠。 要是确定了身份,暗中帮扶一下那家。” “爹,真到这一步了?” “防患未然吧,别到时候被人一锅端了,咱家连个根儿都留不下! 老大一家在部队,我不担心。我和你娘年纪大了,就算去了又怎样。关键是你和诗兰,还有俩孩子。” “真到那一步,你就跟我们断亲。咱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爹,你说什么浑话呢!咱家要真被批斗,儿子陪你一起! 甭管大东北大西北,儿子照顾你和娘! 对了,把老三那一家子也带上。甭管他知不知情,代替小弟享了这么多年福,这些都是他该受的。” 这话,夫妻俩谁也没反对。 回想起当年种种,觉得真心喂了狗。 不晓得被换走的小儿子,如今长啥样,这些年过得累不累,苦不苦? 三人又说了会儿话,乔鸣谦就离开了。 跟俩儿子商量起来接下来的路。 油灯吹灭,乔凌越重新躺回炕上,这下却是睡不着了。 陶映真问:“刚才气过头了,也没多想。凌越,你觉得,志诚真不是咱们儿子吗?” 乔凌越只说了一句:“他从去年开始,就跟丁翠英私下里有联系。我当时没多想,如今看来......” 陶映真突然泣不成声:“杀千刀的,也不知道我拼死生下的孩子,被她弄哪里去了!” “八成养在身边!”乔凌越叹口气:“不过,估计不会好好养。” 乔凌越看老妻一眼,有些心虚地说:“她,她年轻时,朝我自荐过枕席!” 陶映真:“......” “媳妇儿你别激动,我没同意,真的。我有这么好的妻子,怎么会看上她那个心比天高、不自量力的丫鬟!” 陶映真没说话,因为,当初把丁翠英嫁给马夫,除了觉得两人相配外,也确实有察觉到她对乔凌越起了心思的缘故。 她以为她嫁了人会安分,谁知竟然憋了个大的。 “如今看来,当年换子未必是坏事。别看咱家表面风光,实际上四面楚歌。 若是老三在身边长大,难保不受牵累。 现在这样,起码他身份清白,将来子孙上学入伍,不受影响。” 陶映真叹口气:“委屈那孩子了! 谁能想到啊,明明我爹给国家捐了那么多钱和物,他们现在,竟然跟贼一样盯着我!” 乔凌越握住老妻的手:“他们不是针对你和岳父,他们是恨那些剥削过自己的地主老豺。 只不过文化水平不高,把两者混淆了。” “你别安慰我了,这么些年,我都习惯了。” “咳,我安慰你啥啊,我这留洋经历,还不是经常让人诟病? 明明当初受国家安排,到西方学习先进技术。 谁承想,光宗耀祖转眼成了人生污点,画本子都不敢这么写! 只能说,群众之中有坏人!” 夫妻俩想到那些被抄家下放的朋友,心里五味杂陈。 “行了,睡吧,明天还有事情要办!” 陶映真睡不着,起身:“不行,我得把我那些嫁妆藏起来,留给老三。 丁翠英那个贱人肯定不会善待他。老三前半生吃了那么多苦,后半生我要他富贵无忧。” 乔凌越轻笑:“明天再收拾吧!交给皓阳、承平,让他们带给老三。咱没养过他,不能给他带去麻烦。” 乔蔓蔓听到这里,对便宜爷奶的表现还算满意。 让系统帮着听了下周围的声音,确定大伙儿都睡着了,找了个离老爷子老太太最近的位置放出梯子,翻墙而入。 有系统指导,乔蔓蔓很快就找到了便宜爷奶的房间。 从系统空间里拿出银锁片,挂脖子上,抬手敲响房门。 咚咚咚,咚咚咚! 乔凌越刚有点迷糊,就又听到恼人的敲门声,整个人有些烦躁。 “这老二,做事也忒不沉稳了,有啥事不能等明天早上再说!” 说着趿拉上鞋,拉开门闩,看着月光下笑盈盈的小姑娘,没忍住揉了揉眼睛。 “爷爷好啊,我是乔蔓蔓!” 乔蔓蔓摆摆手,拿起锁片往乔凌越跟前凑。 乔凌越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啥情况。 又惊又喜地打量了乔蔓蔓好几眼,压低声音说:“丫头你等会儿哈!” 说完关门,回屋把老太太摇醒:“媳妇儿醒醒,老三家闺女来啦!” “啥,她们不是在东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