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沐乔心一沉。 齐正暝仔细整理了下绣着金线的袖角,随后慎重从胸前掏出一张纸。 缓缓展开,捏了上下边角,将纸上内容立呈给她看。 “看到了吗?这是我同你的婚姻契约,你现在是我未过门的妾室。 因为你逃婚,婚宴尚未如期举行。 如今你即已现身,且你又非我正妻,我随时能将你抬进我齐府大门。” 沐乔快速扫了一遍,虽说繁体字,剔过不认识的,七七八八也看了个大概,白纸黑字,果然是她与他的婚契。 上有双方父母签名。 她冷冷道:“婚书是我娘签的?与我何干?” 齐正暝像听到笑话般,友情提示:“沐乔,你不会不知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只要你娘签了字,你就是我的人。” 沐乔眸色冷沉,劈手就夺,什么破婚契,她撕了它。 齐正暝早有防备,岂能让她轻易夺了婚书。 他迅疾闪身,快速折好婚书装回胸口。 随后正了色道:“沐乔,我知你不肯嫁我。 婚书之事咱们慢慢谈,你现在可以坐下了吗?” 他再次展臂指了指茶座位置。 沐乔扫了眼他胸口装婚书的地方,眼神阴霾,这道破婚书,今天她不毁不休。 她在茶座坐下,与他谈条件。 齐正暝取婚书出来威胁,无疑想与她多待一会,哪怕就这样陪她品茶话家常。 他眉宇欢喜,赶紧召小二上茶点。 这边沐乔刚坐定。 那边,姜妙可翘首以盼,终于见那道熟悉的紫色身影踏了上来。 她开心之下,赶紧整理发饰妆容,听到脚步愈来愈近。 随即拉开门,‘蓝公子’三字来不及说出口。 就被他身边另一位气宇轩昂的男子,吓得花容失色。 她怔愣一下,忙福身:“臣女见过御王殿下。” 御王? 真的是御王殿下? 顾惜燕闻言,欣喜之下,极力保持她淑女风范。 轻移莲步至门口,福了福身:“臣女惜燕拜见御王殿下。” 蓝星年识得姜妙可,两人数次‘偶遇’,他又跳脱,一来二去两人也算投机,无事喝个茶,聊聊天。 不过,轵侯家的次女顾惜燕,他只见过两次。 蓝星年见到她也是一愣,忙给身边好兄弟介绍。 “殿下,这位是顾惜燕,轵侯次女。 这位是户部尚书姜源次女,姜妙可。” 萧聿灼虚抬了下手:“在外不必这般多礼,两位小姐免礼。” 蓝星年向姜妙可点了下头,示意她今日无法相陪。 随后笑道:“殿下,我的包间马上就到。” 他说着将人引到隔壁雅阁。 此雅阁正对着齐正暝雅阁。 身后的两女子,视线分别定在两人背影上。 姜妙可颇感失望退回雅阁。 顾惜燕在她对面坐下,秀丽的眸瞟了眼斜对面齐三公子的雅阁。 嘴角凝起意味不明的笑。 今天可真是看戏的好日子。 萧聿灼从兵马司出来,派东五约蓝星年出来谈事。 谁料蓝星年把他带到松香茶楼。 因为今天御王在,顾及他身份,蓝星年没开窗户。 他招呼兄弟坐下,喊小二上最好的茶。 蓝星年一入座,开口就道:“殿下,我万没料到,你那小侍卫竟是女儿身。 晚宴上,她青丝铺下,我当场震惊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那晚,我的这颗心,跟着你水里火里油里滚了一遍。 我实在不敢想,当时沐乔若不爆出女儿身,你父皇必会把你贬为庶民,幽禁终身。 我想再见到你难如登天,现在想想仍令人心有余悸。” 萧聿灼已然给自己铺了后路,淡定说道:“你该相信我,我不会让你见不到我。 不过,沐乔是女儿身,我心甚悦。 横在心头的遗憾总算是平了。” 小二送进茶。 蓝星年为他斟满茶:“殿下,尝尝这白牡丹,虽说没你府上的醇爽,却也滋味香甜,回甘良好。” 萧聿灼端起茶咂了一口:“确实不错。” 蓝星年也喝了一口,继续道:“好在那夜有惊无险,你也因祸得福,夺了太子的兵马司权,我听说太子在东宫郁闷的饭都吃不下。 殿下,你找我,是不是和你那谣言有关。 我听说了,戏馆、茶馆的说书先生,皆让你抓起流放。 还有些不法之徒,你动了酷刑,想必是审出什么了。” 萧聿灼笑笑,他不愧是自己的好兄弟,一说便中。 “没错,经我严厉审讯,你猜我揪出了谁?” “谁?” 萧聿灼冷笑:“轵侯长子顾仁皓。” 蓝星年放下茶碗:“这么说,散布你断袖,好男风的谣言,皆是顾后指使。” 顾仁皓是顾后侄儿,他能想到这一点不难。 “殿下,你打算怎么做?” “公事公办,顾后屡次暗下黑手妄图将我踩进泥泞。 在宫中令我饥寒交迫,这苦本王不会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