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聿灼刚下朝回来,没来得及问一声府上事务。 皇上身边的传旨太监蒙生,匆匆来传旨,说皇上召见御王,立即进宫,不得耽误。 萧聿灼墨眉微皱,父皇传的这么急,出什么事了? 之前在宫里没说要见,他刚回府父皇又紧急传召。 他心头漫过一丝不祥。 萧聿灼命南一重整车马赶进宫,走到御书房外,太监总管高帧候在殿外。 高帧表情凝重,向他微微摇了下头。 萧聿灼捏不准他意思,不等他探口风,御书房已传出话。 “御王觐见!” 他只得听令步进御书房。 皇上一身暗黄常服端坐书桌,神情威严、眉宇似乎蕴着一簇蓄势待发的怒气。 太子萧聿炤恭敬站立下首,唇角微微翘起,藏不住内心喜悦。 他一副幸灾乐祸,萧聿灼心中断定,父皇正生他的气。 他近前撩袍跪地参拜:“儿臣拜见父皇,见过太子殿下。” 皇上冷肃的眸直视他,许久没开尊口让他平身。 萧聿灼跪的笔挺,稳了稳心神,抱拳说道:“父皇,若是儿臣惹您生气,请父皇严训,切莫动怒伤及龙体。” 皇上眸含怒色,顺手抓起桌上四本奏折,使力朝他砸下:“逆子,你自己看。” 因为用力过猛,气怒攻心,皇上捂紧心肺猛咳几声,润了口茶方缓过劲。 萧聿炤见状,立即表孝心,紧走几步过去给皇上缓缓抚背。 “父皇,保重龙体。” 随后呵斥下方跪着的人:“聿灼,父皇风寒将好,你却行为不检,坏我皇家名声,惹父皇大动肝火。 父皇龙体有个三长两短,你担当的起吗?” 萧聿灼眸中溢出担忧:“太子训责,臣弟谨记。 父皇,儿臣不孝,请您消气。” 他说着捡起地上奏折一一看过。 几乎每本都在参奏他豢养男宠,私德有亏,不配为皇家子弟。 更有甚者搬出前朝亡国之君宠幸男人,荒淫奢侈,致江山覆灭。 其词锋严厉,字字戳准皇家颜面。 别说父皇,就连他阅过两本,胸口的火苗也开始压不住。 萧聿灼啪合上奏本:“父皇,奏本所奏皆是子虚乌有。 儿臣身正清明,您切勿相信这些捕风捉影的谣言。” 皇上摆手让太子站回原位,锐利的眸看着他:“所谓无风不起浪,你若真正洁身自好,何来满城谣言。 御王,你实在让朕太失望了。” “父皇,请您相信儿臣,儿臣不会做出有辱皇家颜面之事。” 萧聿灼眸似利箭,冷不丁看了太子一眼。 快速转回视线:“父皇,京城诋毁儿臣的谣言,儿臣也甚为苦恼。 记得儿臣刚回京,日日与太傅修习功课,每日待在宫中的时间比在王府还多。 父皇您也看在眼里,儿臣初回东邺,战战兢兢,唯恐行将踏错,辜负父皇圣恩。 常常严于律己,步步谨慎。 京城却还是传出儿臣行为不检,说儿臣好男风、分桃断袖之词喧嚣尘上。 父皇,儿臣初回东邺,势力单薄,无力压制谣言,是儿臣无能,惹父皇动怒。 今日,众大臣用同样的语气,同样的修词,联名上奏诬陷儿臣。 儿臣实在有口难辩,若父皇坚信儿臣私德有亏,辱没皇家名声 父皇不如将儿臣送回大金。 至少在大金,没人因为您恩宠灼儿,便看灼儿不入眼,想方设法给灼儿泼污水。” 他说完再看太子一眼,伏身磕头:“灼儿奏请父皇,将我送回大金姑母府上。” “灼儿,你。。” 听他一口一个灼儿,皇上脸色肉眼可见缓和过来。 早年他身体受重创,生育困难,原本他以为他此生只会有太子一个皇子。 谁料,两年前正阳皇妹传回信,他竟还有一个皇子流落大金。 他才想起他醉酒宠幸过一个乐女。 这乐女善琵琶,正阳远嫁大金和亲,他将这乐女赐予正阳。 万没料到此女竟怀了他骨肉,只可惜她身子孱弱,生下灼儿撒手归西。 灼儿由正阳抚养长大,直到两年前才告知他灼儿的存在。 他欣喜若狂,派使团将灼儿接回东邺。 灼儿这张脸和他年轻时几乎无异,一眼他便知道,这是他亲生骨肉无疑了。 皇上收回思绪,一腔怒火消散,语气平和道:“灼儿,不是父皇不信你。 只是昨日你府门闹的太过荒唐,很难不让人坐实谣言。 你是皇子,不再是过去正阳府上的少爷。 尊贵的御王殿下,说出的话岂能朝令夕改。” 皇上恨铁不成钢敲了敲桌子。 “父皇教训的是,儿臣知错,今后不会再犯此等错误,让人抓住把柄。” “你起来吧。”皇上抬了下手。 “谢父皇。”萧聿灼站起。 见父皇没责罚御王,轻飘飘将这件事揭过。 萧聿炤面色一变,忙道:“父皇,众臣所奏并非空穴来风。 说到底还是聿灼留了把柄,此事若不公正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