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乔,你别怕,到时候抽筋拔骨我们来,你一边看着。” 正六以为自己嗓门大吓到了她,重重一掌拍上她肩膀,以示安慰。 我糙,沐乔心道,我怕抽别人筋骨吗,我怕的是探子身份暴露,你们抽我筋,拆我骨。 该死的曹公公,害她里外不是人。 沐乔肩膀快被他捏碎了。 她白着脸道:“六哥,按你这么说,探子不好挖?” 南一掰开正六长茧粗指:“老六,你这铁砂掌,乔弟这小身骨哪受的住,没看乔弟疼的脸都白了。” 正六忙道歉:“乔弟,我老六鲁莽,别见怪。” 沐乔摆手:“没事,继续说探子。” 东五接过话茬:“乔弟,你有所不知,咱们王爷早年一直隐在大金。 在东邺根基浅薄,能信得过的心腹就我们几个。 王爷回东邺后,皇上给王爷配齐王府该有的兵役奴仆。 其中宫里的探子就不少,王爷先后以各种罪名除去一部分。 但隐藏深的没挖出,再加上王府下人流动大。 随时有新探子安插进来,就像野地荒草,铲除一批又滋生新人。 王爷有诸多事务要忙,没时间一直与这些暗探周旋,此事又不宜大张旗鼓。 我们人手有限,只能冒出一个砍一个。” 沐乔若有所思,他说的极对,她就是后滋生出的新芽。 冬青是老人,他一朝大意让她做了。 冬青死了,她又脱离其控制,不知曹老狗又安插了什么人进府。 沐乔想到原主是曹狗探子,心情沉闷无比。 文海大概觉得靠她不近,半个时辰后溜回宫给曹公公报信去了。 萧聿灼下朝出宫,见她脸色不好:“怎么了,有人欺负你了?” 沐乔摇头。 “王爷放心,有我们四人在,没人敢不长眼欺负沐乔。” 南一瞪了正六一眼,看你一掌把人拍的。 正六尴尬一笑,他不是有意的,真不是。 许是见她心情不好,萧聿灼没强迫她上马车。 沐乔归回车窗位置,亦步亦趋跟着马车走。 刚过御林军关卡,没走多远,耳边再次传来‘小乔,小乔’的呼唤声。 这次她的真切,不是幻听,是真的有人喊她。 她忙四处寻找,就见左侧小树林里,二百米之处。 一妙龄少女环抱树干,脚踩青石,不停朝她挥手帕。 嘴里大喊:“小乔,小乔,真的是你,太好了,真是你,我终于找到你了。” 也就她顺风耳能听到。 怎么是她! 见到她,沐乔大吃一惊。 此女正是原主最好的朋友——林素素。 原主没有父亲。 林素素则更加可怜,爹娘早死,从小由祖母抚养长大。 两人命运相惜,一起长大,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原主家里较为宽裕,经常出银子帮林素素。 不愧是原主闺蜜,她一身男装又离得这么远,还让她那火眼金睛认了出来。 不行,现在不能同她相认。 眼看林素素朝她奔跑过来,情急之下,沐乔跃上车钻进马车。 林素素跑出小树林,马车已走远。 她一脸伤心望着马车,泪珠在眼眶打转:“小乔,连你也不要我了吗。” 沐乔主动进马车,把南一等人看的愣了几愣。 乔弟开窍了啊。 秋安正跪在书桌旁焚香。 萧聿灼掀书的手指顿住,抬起冷眸看她。 沐乔忙解释:“王爷,我扭了脚,怕耽误您行程,借乘一下。” 秋安板起脸正准备开口斥责。 萧聿灼冷眸如剑射向他:“你弄好了吗?” 秋安吓得顿时像蔫了的黄瓜,软绵绵道:“好了。” “回你位置去。” “奴才领命。” 秋安像受了天大的委屈,钻出马车。 沐乔还是坐在车门位置,与主位的人拉开距离。 萧聿灼放下书,挑眉道:“本王看你像被姑娘追进来似的。” 奇了怪了,他怎么知道,他看到林素素了? 沐乔忙道:“王爷,属下还小,不到碰姑娘的时候,王爷别跟属下开玩笑。” “本王确实在跟你开玩笑。” 沐乔一脸黑线,他怎么做到又正经,又不正经的。 萧聿灼从书阁取下一瓷白点兰花药瓶,丢给她:“这是顾家的药膏,祛瘀消肿,脚伤了及时抹上,别拖着。” 沐乔盯着掌心小小药瓶,心情复杂。 前世今生,无论她伤的多重,从没人主动给过她药。 心里漫过从未有过的暖流,原来被人关心是这种感觉。 突然,沐乔想向他坦白她探子身份。 张嘴之际理智占据上风,不行,她不了解御王。 从正六的话听的出,他们极其痛恨探子。 万一萧聿灼不肯饶恕她,她将死无全尸。 前有曹公公这个敌人,她不能再多一个强敌。 “你还等什么?把药抹了。”萧聿灼打断她混乱思绪。 沐乔宝贝似的把药瓶放进袖袋:“王爷,属下脚臭,怕冒犯王爷,回府再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