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想以所有军功以及兵权,换臣余生,无拘无束,归身田野。” 说这句话的时候,宋央知道那个年轻的帝王一定会同意。 宋家权势滔天,早就成为了世代皇帝的眼中钉,肉中刺。 此时她趁着战乱平复,交付兵权,将会是最好的脱身时机。 而原本这个时机, 她是打算用在求娶予慈的赐婚圣旨上的。 这样,她就会带着慈慈远离京城纷扰,照样过上平淡的生活。 …… 现在, 她想要的自由并非归于乡野村庄,只是想找个安静的地方,放缓脚步。 不用再听军号,不用在乎门楣,只过着属于她自己的,平淡而缓慢的生活。 …… 行军多年,她的酒量一直不好。 寻常的粗酒还能饮上三两杯,没想到京城的精酿一杯就能让她头晕目眩。 宴席还有下半场,她作为今日的洗尘宴主人不好提前离去,只能寻到偏房休憩。 …… 易清野进来的时候,下意识的戒备使得她猛踹了他一脚。 房间内,能明显感觉到他紊乱的气息。 面对男人的质询,她也只能克制着昏睡的醉意告诉他: “这是我休息的房间。” 眼见着他扒拉不动大门,宋央便知道有诈。 可是她浑身开始无力起来,比起醉意,这种无力和莫名的烦躁更为致命。 她咬着牙,试图以卸骨清醒,却被男人轻而易举的接了回去。 自此,方寸大乱。 “易清野,你个混账唔……” 回应她的,是男人带着血腥气的热吻。 模糊中,她感觉到了炙热的吻落在她身上的每一个伤痕处,温柔而怜惜。 颤抖间,她听着男人的低语: “宋卿……” “朕要食言了。” …… 她跑了。 跑离了京城,来到了一处偏远的村落里。 改头换面,又换了姓氏。 对于那晚荒唐至极的事情,沉默间,她选择遗忘。 反正已经交了辞呈,也还了兵符,北国的一切都该与她这个平民百姓无关了。 …… 易清野在找她。 “……” …… 回屋的时候,她猜到屋内有人,却没想到是他。 “宋央!” “你不要我了么。” “你也要,抛下我么。” 宋央:“……” …… “我名字中也有野字啊,你归身于我好不好?” “你给我一点时间,见见我的诚意,好不好?” 宋央:“……” 她, 如何能拒绝呢。 …… 接下来的时日,易清野居然真的能够跟着她沉下心来劳作。 她还是男儿装扮,所以面对着周遭村民看过来的好奇的视线和询问时,她总说这是她弟弟。 每每这时,易清野的脸色都不算好看,皮笑肉不笑的,有一种强撑着委屈巴巴的感觉。 ……还蛮可爱。 …… 她常年在军营与一些大老爷们儿睡在一起,故而当易清野试探着想要跟她睡一起时,她只是愣了一瞬,随即点点头。 ……还不如不点。 “易、清、野……” 昏暗的房内传来雌雄莫辨的咬牙切齿声,伴随着一阵摩擦,“……你再不下去,我就踹你了。” 闻言,男人只会死皮赖脸的贴的更近,拿着她的手死死摁在他的胸口上,一遍遍哑着声音委屈巴巴的: “阿央,昨天你才踹我了,好疼啊,你摸摸……” 宋央将信将疑:“……真的?” “真的,还有下面也疼,都硬了,你也摸摸……” 宋央:“……” 这里的床板并不算好,稍微翻一下身都会嘎吱嘎吱的响。 而一次又一次的夜晚,嘎吱嘎吱的声音许久未曾停过。 …… 无数次的互相袒露心扉,无数次的揭开过往的庸碌或丑恶。 不知不觉间,她(他)们的距离拉近了很多很多。 …… 某人总爱跟她反复强调他没碰过其他的女人。 她知道,她也信。 …… 村民看她(他)们的眼神越来越怪。 原先还说要将自家女儿介绍给她的那几个老姐姐最近也一声不吭了。 也好,索性帮她挡了好多事。 …… 时间越久,她(他)们两人在村落的人缘便也越好起来。 时常都有村民拿着小礼物,想要请她(他)们帮忙赶一下地里的农活。 宋央从来不会拒绝,而易清野只听宋央的。 这么一次次帮忙的后果就是, 某人黑成了煤炭。 瞧着努力憋笑的女子,男人原本就幽怨的表情更为幽怨,拉着她就开始上床想搞事情。 她下意识挣扎,这人便会嘤嘤嘤的说她不要他了。 真是…… 根本拿他没办法。 …… 一年的期限到了,她利落的接受了易清野。 回到京城时,她主动穿回了盔甲,在喜庆的长龙中担任着开路的角色。 一来,是为了向世人证明她是祝福这对新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