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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倒是他表现得更像一名外地人。
周孝愚抬头瞅了一眼头顶呼呼直转的吊扇，又看了一眼门口肩膀上搭着一条毛巾正在忙活的老板。
店铺内的其他食客基本上都是大裤衩外加一双拖鞋的打扮。
穿长裙或者长裤的几乎没有。
周孝愚最后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脚上的皮鞋。
齐曦也注意到他的动作，喝了一口王老吉说道：“是不是很热，等下回酒店你就窝在里面别出来好了，一会回去帮你买一双拖鞋。”
门口的老板忙活完了，靠在大厅拐角处抽着烟擦着额头上的汗，自来熟的和齐曦打招呼道：“靓女，这个是你朋友？外地来的？”
齐曦道：“是呀，今天刚从前海市过来的。”
老板笑了笑，“我看你朋友穿的这么称头，不是卖保险的就是过来旅游的，小心上火啊，一会买点凉茶给他喝。”
周孝愚惊讶的发现齐曦和老板的交流竟然全程用的粤语。
还很流利。
他低下头，埋头扒饭，不一会就吃的大汗淋漓。
粤省的秋天，真几把热。
两人吃完中午饭，没有丝毫逛街的雅兴，直接打道回府，沿途在一家杂货店买了一双拖鞋，周孝愚又顺手买了两条大裤衩和两件宽松的T恤。
除了小吃店和凉茶店外，粤省街头的服装店也很多。
不贵，一件T恤28元，几乎白菜价。
约等于一碗不加量的牛杂售价。
“你在酒店休息一下，晚上陪我出摊，我先回去准备一下。”
周孝愚好奇道：“还有什么好准备的？”
齐曦搬着手指头告诉他道：“怎么不要准备？有客户要点歌啊，你写给我的那几首歌早唱了遍，不过我这里暂时只接受大众一些的粤语老歌，有些歌比较冷门，一些咬文吐字我还搞不清楚，所以必须练歌。”
周孝愚道：“是现场有人点歌还是网络平台上有人点歌？”
齐曦道：“都有。”
说完就准备离开酒店。
周孝愚虽然对齐曦的变化大为好奇，有很多话要和她长谈，但看到她如此认真，也不好打扰她的工作了。
来日方长。
临出门前，齐曦又朝他笑了笑，“你要是在酒店无聊可以给我写新歌啊，也可以去我的短视频直播平台上看看。”
周孝愚挥舞着手臂道：“你的平台账号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
“等一下，我一会微信发给你。”
齐曦表现出一副很羞耻的样子。
片刻后，周孝愚知道对方羞耻的原因了。
齐曦的颤音和快手直播号：【老师今天不打烊】
个人主页有一行介绍：【前大学音乐老师，现扎根于粤省的一位粤语主播，喜欢粤语歌，但粤语发言不是很标准。】
【点歌每首100元。】
周孝愚没由来的差点笑出声来。
难怪对方一副很羞耻的模样。
他拿着手机略微走神了一分钟，分开一个多月，齐曦此番给他的变化很大，这其中的每一分变化都隐藏着齐曦在这一行杀出一番天地的努力和决心。
让他觉得很欣慰。
可能齐曦也在向他们证明，即便没有他们的帮助，她也能靠自己活下去。
个中的心理压力可想而知。
他稍微叹了一口气，舒服的靠在床头，空调房真舒服。
他手机里面有颤音APP，不过没有快手，这会连接上酒店的无线网后，顺便将快手APP下载下来。
然后上去第一时间关注齐曦的两个账号。
上面的粉丝都不多，颤音这边接近一万5的粉丝，快手这边也是一万出头，大概一万3的样子。
一个月的时间，纯素人，没有买流量，能做到这个地步已经不错了。
而且这些粉丝关注她的原因大概率不在音乐，而在于长相上，这就是互联网直播平台的本质，需要噱头，需要美女，需要核心竞争力。
光有美女的话其实也不太行，上面的漂亮小姐姐太多了。
齐曦账号的核心战斗力是什么？
当然是她推出来的这些粤语歌。
周孝愚给齐曦准备的这些粤语歌几乎首首经典，用系统评级的话说那就是大部分都是A，少部分S，只不过如今的快节奏时代，新闻信息爆炸，酒香也怕巷子深，即便是经典也需要时间来发酵。
他此番前来，一是缓解一下两人之间的相思之苦，二是看看齐曦这边的情况怎么样，有没有站稳脚跟，需要他做些什么。
然后就是认真的考虑一下如何帮对方起飞了。
第一点和第二点他能做到。
但是这个第三点就涉及到商业包装和炒作的范畴了，这并不是他所擅长的领域。
这里就需要红姐的帮忙了。
红姐那边好像一次都没有来过，对方在忙什么呢？
《创造101》那边的录制快结束了吧？
周孝愚思索了一会，给对方打过去一个电话。
“红姐，我在齐曦这里，正在酒店休息，前海市那边情况还好吧？她们的节目录制到第几期了？”
电话中红姐的声音略微有些疲惫，“第三期结束了，她们被淘汰了。”
周孝愚并不算吃惊，只是有些好奇道：“是因为推人的事？”
“是，陈文静现在的情况很不好，女团估计要解散，而且她也要被公司封杀，搞不好还要赔偿公司的损失。”
周孝愚眉头紧紧皱在了一起，语气也变得凝重了许多，“需要我做点什么吗？要不我去给张总打个电话说说？”
红姐道：“你去找他也没用，我们和他沟通过，算是彻底闹掰了，暂时不需要你帮忙，需要的时候我会单独和你说。”
周孝愚下意识的觉得这件事没这么简单。
即便因为陈文静的问题导致女团被淘汰，也不至于闹到封杀和赔偿公司损失的地步。
这属于彻底闹翻了。
一定是这中间还发生过什么他不知道的事，联想到之前红姐建议他过来待几天的态度，他隐晦的察觉出红姐那边似乎在筹备一件很重要的事。
这件事说不定已经发生了。
电话中沉默了一会，红姐补充道：“你如果想了解一下具体事情经过，可以上微博看看，或者问一下曾桥，她知道一些，会告诉你的。”
“等陈文静这边的事情结束后我再联系你，暂时就这样，拜拜。”
挂断电话后，周孝愚没了看热闹的心态，首先登上微博，扫了一眼当日前50的热搜，一眼就发现了上面居然有三条和阳光传媒有关的热搜。
具体说就是和张总以及陈文静有关系。
等他将三条热搜浏览一遍后，心中基本上有了大概的了解。
同时有些匪夷所思。
红姐和陈文静那边估计正在和张总撕逼，事情都闹到在微博上公开的地步了，那肯定私下闹掰了，现在正在斗法过程中。
在这其中，陈文静用了一些手段，这些手段八成有红姐的影子。
还有，张总居然是这样一个人。
作为一名娱乐公司老板，潜规则女员工或者女艺人，手段未免有些下作。
这样的老板显然是不成熟的。
情理上周孝愚肯定站红姐和陈文静这边，只是一时间觉得事情已经超过了他的认知范畴，心有余而力不足，帮不上忙。
他当即给曾桥发过去一条微信，片刻后，通过曾桥的口对整件事再次有了一个更深刻的认识。
现在应该是斗法的关键时刻了。
既然帮不上忙，那至少要做到别添乱。
相比之红姐和陈文静那边发生的事，齐曦这边的事情反而显得不那么重要了，他拿着手机在微信好友中划拉了一圈，最后视线落在王公子这个好友目录上。
“王公子，问你个事，你那个直播平台还签女主播吗？有才艺的那种头部女主播。”
王公子的微信很快回了。
“你在帮陈文静找下家吧？我记得你们好像是一个公司的？”
周孝愚略微有些错愕。
同时有些尴尬，这件事好像其他人都知道了，就他最后才知道？
王公子很快回复道：“如果是陈文静的话，我们肯定要啊，不过她最好和阳光传媒把合约的事解决好，如果她以自由身签约我们平台，绝对是头部主播的待遇，另外我还会给一笔签约费，小几百万。”
“对了，这件事究竟有什么内幕？你们是一家公司的，你知道的肯定比我多。”
王公子一时间化身为侦探和吃瓜模式。
周孝愚手指抖了抖，就算他知道内幕也不能对外说。
“外面怎么看这件事？你怎么看？”
他反过来想通过王公子的视角来打探一下外面的人怎么看这件事。
王公子直接将自己的微博截图发过来，简单直接的表明了他的态度。
“什么张总王总的，睡自己公司旗下女艺人的老板，不是蠢就是坏，沙比一个。”
王公子的口气还是那么直接。
口无遮拦，见谁骂谁，一副娱乐圈J委姿态。
在王公子的这条微博下，意外的引得一群人的叫好点赞，还有人建议王公子收购一家娱乐公司，整顿一下娱乐圈的风气。
这种财大气粗的做派，惹得周孝愚心中涌起了一股羡慕。
周孝愚斟酌了一下，继续回复道：“我知道一些，但我不能说，你应该能理解。”
“理解，我十分理解，你们那个什么狗币张总，就算没有睡陈文静，肯定也睡了其他女艺人或者员工，这种人坐在老板的位置上迟早要出事，对了，要不你干脆跳槽来我们平台好了，如果是你的话，官司我们帮你打，违约金我们帮你出，怎样？”
王公子的思维十分跳跃，三两句落在周孝愚身上。
周孝愚不解道：“你们平台只有女主播才受欢迎吧？我一个男歌手，你花这么大代价把我挖过去图什么？”
王公子直接发过来一条语音，求贤若渴道：“谁说让你过来做男主播了？我挖你过来做我们直播平台的艺术总监，只要你每年能持续写出十首传唱度不错的歌曲，今后我们平台绝对是艺术直播界的蓝波湾。”
“有你在，那些才艺主播岂不是不找自来？”
“周老师啊，你考虑一下，我是认真的。”
结束了和王公子的聊天后，周孝愚的心情好转了不少。
至少陈文静的退路有着落了。
一般像这种出过事故的女艺人或者爱豆，亦或者退圈的女艺人或者爱豆，进军直播平台的话属于降维打击。
不说发展有多好，至少今后恰饭应该没啥问题。
也算是帮周孝愚解决了一桩后顾之忧。
说真心话，对于女团三人组，除了同事和朋友关系外，周孝愚对她们还多了一丝‘故人’的羁绊，总希望她们每人都能发展得好。
至于陈文静这件事对梁晓雅和秦欢的影响？
那肯定有，只是现在不方便继续打听了。
等到下午，周孝愚抵达齐曦居住的小区房间时，发现两人的确是在客厅中准备晚上的‘出摊’事宜。
曾桥手中有一本笔记本，上面写满了各色各样的歌单和网名，不下30个。
周孝愚扫了一眼，“这些都是网友花钱点的歌？”
曾桥眉飞色舞的点头道：“是呀，而且这些只是我最近十天才收集的，之前的20天我们都没开通这个点歌服务，你看，一首歌100元，平台分一半，我们到手50元（税前），光这些歌就是1000多块钱，目前有一万多的粉丝值，两个平台，加上网站给出的保底收益，第一个月我估计我们能拿到3000左右。”
“等到粉丝值达到10万就可以接广告了，到时候一个月保底估计收益破万，我们就可以自负盈亏了。”
曾桥似乎带入太深，已经将自己当成了直播平台的网红助理。
周孝愚看了一眼在旁边戴着耳麦专心练歌的齐曦，也没有打扰她，来到齐曦的卧室，再次拿出手机打开齐曦的颤音账号，开始一条条的观看对方之前的直播视频。
颤音规定，粉丝值达到1000后可以开通直播。
不过传上去的视频都是经过二次剪辑加工的，另外还要配上歌曲的名字和每一句歌词的字幕。
这些工作应该是曾桥在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