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前辈?” 瓦伦丁、空衣与千星客都是一阵愕然,并未料到丁影竟然会认识老者。 “小朋友的眼力不错,不愧是洛小兄弟的徒弟,名师出高徒,果然名不虚传。” 老者笑得很是开心,轻轻一掌拍出,整个山脉的风雪骤然停滞在半空中,稳住定住未有任何的动作。 而后掌劲向上翻飞,震碎厚厚的云层,还了山脉一片朗朗晴天。 这份手段,能做到的人或许不在少数,但能做到如此举重若轻、轻描淡写的,还真没有多少。 “欢迎各位来到风霜山脉。” 老者眯着眼睛,露出几分和善的笑容。 “风霜山脉,玄阴殿,你……你是元域十强神话的雪之神话,那位被称作大公公的……” 瓦伦丁饱读诛邪圣殿的典籍,总算是想起了什么,惊呼出声。 “老夫姓安,名如是,你们若是不嫌弃的话,唤老夫一声大公公即可。” “你们这些个小兔崽子,一个个吃饱了没事儿干不成,一对对眼珠子也不知道放亮一些。” “小燕小严不在,你们就连判断强弱,辨别是非的能力都失去了么?” 安公公的声音骤然变作异常严厉,并非对着几人,而是在呵斥那群动用神机弩、玄晶炮的小太监。 小太监们一句夸奖没得到,反倒还被狠狠呵斥了一通,没一个人敢于反驳,都把脑袋压得要多低有多低。 “给本公好好记着,做太监的,眼力劲儿可是第一位,如果不是几位客人手下留情,你们早就人头落地,尸骨无存了。” “一个个的还敢把玄晶炮给拉出来,浪费米饭,浪费弹药,你们,简直要气死本公。” “就你们这样,别说放你们回京师天元城,就算是去各个王爷的府宅,怕是都要死得不明不白!” 手下人不争气,安公公当然是气得可以,要不是他收到消息,赶来得还算及时,恐怕玄晶炮、神机弩报销不说,还要白白折损一群手下。 呵斥完手底下的小太监们,安公公的目光上下打量着瓦伦丁,那种近乎于侵略般的目光,盯得瓦伦丁浑身难受,就好像身上有许许多多的蚂蚁在爬动,甚是不自在。 “诛邪圣殿的圣子,倒也是生得俊朗非凡,可惜,可惜。” 话音未落,安公公已如鬼魅那般飘至瓦伦丁的面前,细细端详着一张颇具异国风情,与元域大相径庭的脸庞,啧啧称奇。 “有着一副好皮囊,却入了西方圣殿,无怪呼可惜二字。” 下一息,安公公又飘到了空衣的面前,五指一探,好几缕暗藏在骨甲之下的纯阴玄气便被抽丝剥茧般地拉扯出来,重新回到了主人的身躯之中。 空衣仓惶地后退了几步,不敢相信自己的身上竟然还有对方滞留的真气存在。 这些蓝蓝的真气藏匿得很好,一旦在关键时刻爆发出来,自己怕是不死也会变作半残。 “血域的人?倒是有几分手段,可惜不多。” “今时今日的元域,纵然再怎么动乱,也早就不是血域可以胡作非为的地方。” 抛下一句话,安公公一闪而逝,来到了千星客的身前,这个让他最是觉得与众不同的存在。 “你……” 千星客没有身躯,只有一团无连温度都没有的灵魂之火罢了,在冰凉的安公公面前,也是有几分为难。 眼前这老太监的手段,委实已到了足以返本还源的神妙地步,要收拾自己,简直是易如反掌的事儿。 “有趣,有趣,看来人死并非灯灭,就算躯体尽失,也还有一线生机。” 飘回原处,安公公散去身上的真气波动,做出了一个请的动作。 “既来之,则安之,各位,还请到玄阴殿一叙。” 众人都未曾想到,真正站在当世巅峰的绝世大能,竟然还会有如此亲善的一面,颇有一种身在梦中的幻觉,无法尽信。 但无论如何,玄阴殿的大公公都已把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他们若还要推辞拒绝,等同于是直接站在了对立面,与寻死并没有什么区别。 遥远的京师天元城,风起云涌,风云色变。 自从可能要打仗的消息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泄露之后,整个天元城便处于戒严状态,对于出入的管控较之平日里严格了十倍不止。 紫衣卫指挥使纪纲不在,一切权柄皆由副指挥使严骞暂代,搞得天元城一团混乱。 不同于洛一缘这种挂职的副指挥使,严骞可是真正意义上的正牌副职,地位尊崇,平日里只在纪纲之下。 奈何纪纲的威严太大,手段又多,几乎把严骞的权力都给架空了,弄得他变成光杆司令一个。 好不容易逮住纪纲出了大事,下了大牢,严骞就趁此机会成功揽夺了权力,很是贴心地执行着圣上的一切要求。 一分的要求,十分的执行,严骞可一点都不在意民怨沸腾,反倒乐在其中,别提有多享受了。 天元城,自打好几年前开始,就不再是那个安居乐业、欣欣向荣的京师了。 天牢前,吕老太监站在一旁,脸上的褶皱堆出几丝勉强的笑容,左顾右盼,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不消多时,两名狱卒一手一边,提着浑身无力、遍体伤痕的纪纲出来,脚下还划过一条浅浅的血痕。 吕老太监先是一喜,而后注意到了不少细节的地方,脸上明显又出现了愠怒的神色。 碍于这地方是天牢,并非他所管辖的潜龙密影与紫衣卫大牢,他也无法横加干涉。 “总管大人,纪纲我们给您提出来了。” “圣上的手书我们收下,纪纲此人,便交由您来看管,是死是活,与我们再无关系。” 再怎么说吕老太监也是圣上面前的红人,即便今时不同往日,余威犹在,不是他们这些个小角色可以随意摆脸色的。 “好说好说,多谢两位相助。” “话说,纪纲的儿子纪枫,可否顺带帮咱家一并带来?” 吕老太监很是肉痛地从怀里摸出厚厚的一沓银票,悄无声息地递了上去。 一名狱卒的脸上明显浮现出喜色,刚想要伸手去接,另一狱卒却是一声咳嗽,吓得他赶忙把手缩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