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强的得力干将,于云,死了,尸骨无存。 欢喜冤家力水与哀寅也死了,就死在自己的面前。 在死前的那一刻,两位血将还在满心欢喜,为了自己的到来而欢呼雀跃。 当剑气将两人吞没的时候,辟烟的心,都冷了下来。 手底下的三位血将全军覆没,辟烟冷着一张脸,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也不知道能说什么才好。 那一道剑气,连他堂堂血帅之尊,都感受到了一丝死亡的威胁,他还能如何是好? 有心想要上前去抓捕丁影,可一想到刚刚那种濒临死亡的感觉,辟烟自己都有些犹豫了。 “难道,那人,就是杀了虚凌的敌人?” 转念一想,辟烟很快就摇了摇头,把这个可能性完全忽略了过去。 “不对,那股力量,应当不是源自于他的身上,而是外力。” “也就是说,很有可能,还有他人会通过两界通道混入疆生界!” 由于过分地轻视虚凌,轻视整个漠尘界,才让辟烟根本就没有把血王交代的任务放在心上。 这也是疆生界一贯的通病,漠尘界,一个几乎被整个血域历史给废弃了的角落,就算闹出什么幺蛾子,又能掀起什么样的风浪? 更别提虚凌虽然活得够久,却一直为人低调,甚少在他人面前显山露水,更别提动手了。 就连回忆起丁点儿前世记忆的空衣,都要嘲讽虚凌一声胆小鬼,可想而知虚凌的风评,即便是在疆生界,也好不到哪儿去。 痛定思痛,既然丁影的脱走已成现实,辟烟还是决定返回两界通道,继续试着守株待兔,看看能否等到下一个“幸运”的出现。 粉色浮烟凭空消失,连带着辟烟的身躯,也在原地失去了踪迹。 事故多发地两界通道,只剩下一地焦黑的尸首。 连血将都死了,剩下的血卒、血卒长自然是作鸟兽散,哪里还有胆子继续逗留? 好好的一片环境清幽、风景迷人之地,就因为两场莫名其妙的争斗,变得污秽不堪,想要回到从前,也不知要过上多久的岁月。 “嗡!嗡!” 空间震荡,殷红色的传送门闪烁了几下,再度迸发出浓郁的血光,看起来,是又有人登上了漠尘界的虚空古宫,借由传送门跨界而来。 黑色的剑身率先探出传送门,看得出此人为人相当谨慎,一点都不欲以身试法。 剑身上篆刻着古怪的纹路,正反靠近剑柄之处,都有几张奇奇怪怪的简笔脸庞,似笑非笑,似哭非哭,总叫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在感应到似乎没有什么威胁之后,黑剑的主人方才踏出传送门,横剑于胸前,小心翼翼环顾四周。 来人,正是令剑阁十大真传中的万年老二,一直被浮生压过一头的厉承业。 哪怕是表现在外人面前,厉承业的实力也是稳稳的玄气第六重纳川境,抵抗符阵堂长老种下的引灵符并不需要多少的力气。 更何况,整个令剑阁上下,包括止司这位阁主在内,都没有人瞧出他的身上,还有隐藏的力量。 手中的佩剑,不再是平日里展示在宗门面前的地兵剑器,而是从未显露的天兵恨魂剑。 能够达到天兵这个层级,多多少少都有一些奇奇怪怪的特殊能力,像是山岳巨剑可汲取地脉之力,焚欲剑能凝聚风火之气,恨魂剑,当然也有自己与众不同的地方。 每每击杀敌人之际,恨魂剑都能够吸引一小部分的灵魂,壮大剑身的同时,也逐渐令得剑主更加强大,这,才是厉承业敢于在血域大开杀戒的原因。 恨魂剑很强,绝不会逊色阚宸、丁影手中的山岳巨剑与风雨剑,厉承业却从来不敢在玄域的范围内随便动用,只因这种能力实在是太过于有伤天和。 消息一旦传了出去,莫说玄域无数玄修不会放过他,就算传道授业的令剑阁,只怕都不会放过他。 可惜的是,恨魂剑,终究不是真正的绝世神物,能够吸取的灵魂力量有一个限度,不可能无止境地不断向上攀升,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吸取而来的力量也会慢慢消散,并不会永远为剑主所用。 “为何,会有一地的残骸?” “看样子,争斗似乎刚刚发生不久,难道说……” 一手捏着恨魂剑,厉承业俯身而下,细细探查着就近的几具尸体,得出了一个骇人的结论。 “看样子有人捷足先登,以引发了争斗,此地不宜久留,一来就这么危险,要不,还是先走为上?” “等回到了令剑阁徐徐图之,未尝没有机会将阚宸与浮生给拉下马来!” 出门见尸,乃是大凶之中的大凶,本就犹豫不决的厉承业心中退意渐生,微微皱眉。 可等到他回过头来,方才发觉,被寄予了厚望的传送门,已然消失不见,自己就算有返程的打算,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岂有此理,连退路都没了,这该怎么回去?” 心慌意乱地从须弥戒里甩出大把大把的血晶,这些血晶与符阵堂储备的物资完全一致,正是他厉承业在令天狱开启之际用来影响入口的物件。 数十枚血晶宛若天女散花般地抛出,划过一道道优雅的抛物线后,最终一个个落到地上,插进泥泞之中。 传送门则是一点动静都没有,莫说是有打开的迹象,就连闪烁一下都没能做到。 “该死,难不成想要回去,还真的得等到下一个人传过来不成?” “倘若其余的人都已返回玄域,岂不是除了另觅他路之外,我得被活活困死在这儿?” 气急败坏的厉承业多少有些恼羞成怒,一股脑儿将藏在须弥戒中的血晶全砸在了地上。 几缕血光涌现,厉承业的脸上总算是多了几分兴奋的神色。 然而心中期盼的场面还没来得及出现,厉承业也没有高兴多久,就惊恐地发现,血光并非是血晶散发出来,而是自上而下映照,血晶被动反射罢了。 还没来得及抬起头来,看看上面到底是什么情况,一只硕大的血手印已不由分说,将厉承业直接按进了砂石泥地之下。 周遭土块大面积的崩坏,伴随着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将这最后一个倒霉蛋给彻底掩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