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过关!” 嶙峋奇石,遍布四周,构筑出了一套古朴的阵法。 骨龄检测法阵究竟是谁发明的,如今已没有多少人知晓,但广泛地被应用于大宗门、大势力选拔弟子之上,相当好用。 留在令天谷内的这套法阵有着悠长的岁月,远比令剑阁中的活化石缥缈剑尊年纪还要大上不少。 陈旧的阵法上,还残留着当初设计之时的一些奇怪恶趣味,每一位符合标准的人通过,都会有一个低沉而深邃的嗓音,喊出“你过关”三个字。 宗门弟子率先进阵,作为东道主,令剑阁一马当先,当仁不让,而后就是诛邪圣殿、天火门等等。 顺序几乎是按照当今宗门势力的强度来排列,可怜的尸弃宗,只得一人参加,当然就被排在最末尾。 在洛一缘经过法阵的碧光照射之后,就轮到十位通过激烈搏杀脱瘾而出的“散修”代表,真正的最后,才轮到弄虚作假的上官仲。 走过阵法,上官仲气得浑身发抖,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想他堂堂上官家的二公子,被一次又一次的针对和排挤,憋屈的感觉是,绝对是有生以来从未体验过的。 “等着吧,该死的令剑阁,等进了令天狱之后,就别怪本公子,用‘那玩意儿’好好招呼你们的狗崽子!” “一报还一报?不,不够,当众奚落本公子,本公子要你们十五名弟子,全军覆没!” 表面上挤出一副人畜无害的和善笑容,上官仲内心的怨毒,都快要漫出来了。 洛一缘也在人群当中见到了丁影,的的确确比之于几年前成长了不少,若不是他的身上还有这残余的剑玄之力的气息,洛一缘都差点要认不出这个宝贝徒弟了。 所有人都通过了第二次的骨龄检测法阵,并无一人弄虚作假,一旁的荣栢长老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二次检测,也是为防万一,免得有人易容乔装,冒名顶替罢了,这样的事情,多年以来,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各位还请稍候片刻,符阵堂的长老已然入席,即将开启令天狱!” “进入令天狱之后,生死各安天命,各位,一路珍重!” 说罢,荣栢长老向天打出一缕剑气示意符阵堂的长老可以开始动手。 “嗡!” “嗡!” 第一缕红光亮起的时候,许多人还不以为意,并没有太过放在心上。 随着一缕缕红光接连闪烁,不少宗门弟子,才感觉出了不对劲的地方。 令剑阁符阵堂长老,一个个手捏血红色的晶石,站准方位,齐齐注入玄气。 二十八个方位,一丝一毫都没有错漏,血红光芒冲天而起,汇聚于其中一点,而后化作一个血球。 初时,血球还只有皮球那么点大小,随着玄气的不断注入,血球越来越大,已有一丈左右的直径。 “仅仅符阵堂,就有二十八名纳川境的长老,令剑阁的底蕴,什么时候强到这个地步了?” 宗门弟子代表的实力都不算弱,能够清楚地分辨出,每一道红光,都象征着一名长老的出手。 除开诛邪圣殿、天火门、寒玄宫等体量相近的宗门外,其余的宗门弟子纷纷变了脸色。 要知道,没落一些的宗门,可能整个宗门上下长老加一块儿,都未必能够凑得出二十八人。 血球的直径,大致在三丈左右,就停止了膨胀,无论红光如何灌注其中,都只是维持着现在的尺寸,未有大的变化。 唯有光泽上,到时与一开始大为不同。 随着时间的推移,血球的色泽变得越发黯淡,越发的幽暗,更有几分凶残、暴戾的气息深藏其中。 也不知为何,洛一缘竟然觉得,自己的家传功法血海魔功,似乎有几分触动,行功速度,较之自然运转的时候,快了五成不止。 起伏的气血,也让洛一缘更有一种跃跃欲试的感觉,仿佛与血球有什么共鸣。 “嗡!” “嗡!” 二十八名符阵堂长老的脸上,纷纷显现出了痛苦之色,体内的玄气流速加快,玄海滋生蕴养玄气的速度,早已跟不上消耗。 手中的血晶上出现了一道道的裂痕,伴随着一声清脆的碎裂声,二十八块拳头大小的血晶炸成了碎片,稀稀拉拉的碎晶散落一地。 终于,一道血红色的雷霆自血球落下,狠狠地劈在令天谷的中央地带,将稳固的空间屏障完全撕裂。 无数人梦寐以求的令天狱,终于真正开启了。 炸裂的虚空裂缝不断扩大,待得扩大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一只只的血色爪子自裂缝当中伸出,死死地扣住裂缝外围,形成一轮全新的血晶壁障,暂时稳固住了裂缝的边缘。 虚空裂缝中诞生出的空间乱流,无穷无尽的吸力来袭,将在场的所有参与者,全部强行吸入其中。 当然,有一人,却是例外。 空间乱流触及身躯的第一时间,洛一缘便感知到,这股力量的确很强大,但却无法强行挪动他的脚步。 神脉的力量稳如泰山,根深蒂固,哪怕空间乱流,也无法轻易撼动。 为此,洛一缘当机立断,撤去了神脉之力,与其余人的人一同跌入空间乱流当中,随波逐流,四处飘荡。 上下错乱,左右颠倒,被空间乱流所裹挟,洛一缘都不敢随便运劲,不然的话,他的身躯就会停滞在原地一动不动,难以到达彼岸。 耳旁的响起奇奇怪怪的声音,各式各样的声线都有,交织在一起,就只剩下纯粹的噪音,不断干扰着感官。 哪怕强行捂住双耳,或是以真气玄气隔绝声响,噪音依旧无孔不入,直抵脑海,直抵灵魂深处,防不胜防。 红、黑两种颜色不断闪烁,不断交替,频率越来越快,越来越明显。 大部分的人都无法承受住思觉失调的恐怖体验,先行昏迷了过去,只剩下少部分真正修为高深的人,还能勉强抵御。 所有嘈杂的噪音,所有起伏的声线,也都被强行融为一体,变作平滑无比的耳鸣声,贯穿始终。 两种沉重的颜色几乎融汇在一起,一刹那的变化,就如同永恒那般。 除了黯淡的血色之外,再无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