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横江湖数十载的岑万山,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些绝望了。 他虽位列天虚榜第十三位,但说实话,能够交心的至交好友确实不多,能够帮得上忙的,就更少了。 江湖不是慈善堂,弱肉强食,更是屡见不鲜。 万山镖局看似风光辉煌,足以与紫元庄、金钱帮、太渊阁的规模相媲美,那也是看在他这位天虚传说的份上。 如今他失手被擒,他们万山镖局不被落井下石,趁机吞并,恐怕都算是一件幸运的事情,更遑论有人会在危急关头伸出援手了。 他唯一能想到的,也有能力来救他的人,只有一个。 他岑万山的拜把子兄弟,十强神话,地皇老子韩千山。 韩千山很强,强到连他都摸不透,这位义兄的实力到底有多么深厚,但他也清楚的明白,单凭韩千山一人,根本不可能与诛邪圣殿这个庞然大物相提并论。 一想到若是韩千山知道了这个消息,以他的性格,定然会奋不顾身前来相救,压根就不会思量权衡利弊得失,岑万山的心里,就不禁有难担忧。 “韩老哥,你千万不要过来,诛邪圣殿怕是布下了天罗地网,就等着救我的人自投罗网……” 在心里默默祈祷着,岑万山慢慢闭上了双目,对那凶恶牢头的折磨完全视若无睹。 如果简单的疼痛,就能够轻易折磨他的意志,那么诛邪圣殿,也未免太小看他们天虚榜上的传说了。 有了白老头的协助,进入诛玄城,可谓是再轻易不过。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五色教再怎么说也是横霸玄域无数年的顶尖势力,哪怕被诛邪圣殿的圣主给打散,余下的残部也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 这些诸如白老头这样护教法王开始渐渐在暗处潜伏起来,但若凝聚在一起,绝不会逊色于当世除了诛邪圣殿以外的任何一个大宗门。 凭借着拟态玄晶那出色的掩饰能力,诛玄城的守卫根本没办法觉察到洛一缘并非玄修,轻易被其混入其中。 别说是区区只有化晶境巅峰的守卫,就算是真正诛邪圣殿的高手,若是不了解拟态玄晶的原理,只怕也容易被欺瞒过去。 两人在城里随意找了一间不怎么起眼的客栈暂且住下,先把整个诛玄城的情况了解一下再说。 虽然有阎罗天子所赠予的诛玄城具体地图,但估计也是阴曹地府或者五色教在此地潜伏的人绘制而成,具有参考意义,但不一定能尽信。 在这段时间,各大宗门的特使也陆陆续续进入了诛玄城中。 诛邪圣殿高高在上,睥睨众生,可不会特意款待这些个宗门特使,一应起居食宿,都得自行解决。 这些宗门特使也不以为忤,地位高一些的,就找诛玄城内好一点的客栈,自行入驻。 “九兄,想不到你当初杜撰的这个令剑阁特使的身份,还真有其事。” “你看,又有两个小宗门的特使,也住进了这个客栈,嘿,再过几天,怕是还要热闹了。” 白老头与洛一缘两人在厢房内喝着酒,看着窗外热闹非凡、车水马龙的景象,感慨着。 洛一缘自称为阴曹地府的九幽罗刹,白老头虽不明,但觉厉,起码承认洛一缘的实力对得起这个名字,故而“九兄”、“九兄”这么称呼着。 他口中的小宗门,自然是那些整个宗门最强实力都达不到玄气第七重生生境的小宗门,根本入不了白老头的眼。 其实,能让白老头稍稍高看一眼的宗门,都属于当世第一流的大宗门,剩下的那些,也并不算多差,至少也能在玄域当中占据一席之地,只是他眼光实在太高罢了。 “白老哥,十五那日,你们会出手么?” 洛一缘自顾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有意问道。 白老头嘿嘿一笑,摇头道:“看情况,也不是不行,如果诛邪圣殿这次出动的人手不多,搭把手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不过,如果情况实在凶险,老头子我还是跑路第一,毕竟五色教如今也是十不存一,保存实力,留着有用之躯,比什么都重要,不是么?” “老头子我虽然一把年纪了,但还希望能够睁着眼睛看到诛邪圣殿从那高高在上的地方轰然倒塌的那一天。” 面对白老头的这般光棍的说法,洛一缘略微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也能够理解。 对方可不像是自己,要考虑的东西实在太多,何况白老头他们也给了足够的帮助。 单单就说着拟态玄晶,就让洛一缘省下不知道多少的功夫。 距离十五之期,还剩下不到十天的时间,整个诛玄城内的气氛,越发的紧张。 不少宗门,因为暂且居住在客栈之中,心中本来就有一口怨气,时间久了,彼此之间难免也会产生冲突。 轻则产生口角,重则直接斗殴,令得本就忙得一塌糊涂的诛玄城巡查卫更是焦头烂额,不知道如何是好。 好在诛玄城乃是诛邪圣殿麾下第二大城池,就算巡查卫的规模,也比别的城池要来得隆重一些。 巡查卫首领郭定,乃是玄气第六重纳川境中期的修为,面对绝大部分宗门的特使,都足以压制他们那嚣张的气焰。 这等修为,放在别的一流宗门,起码也能混个长老级别的职位,可在诛邪圣殿,仅仅是开辟玄海的纳川境可不够看,想要达到长老级别,起码得有第七重生生境的修为才行。 就算如此,郭定凭借着第六重的修为,加上诛邪圣殿的背景,整个诛玄城,还没遇到一个胆敢和他们巡查卫叫板的存在。 遇到难弄的硬茬子,管你是哪个宗门派来的特使,直接一顿毒打之后扔进地牢当中,等着宗门来赎人就行。 诛邪圣殿行事,向来专横霸道。 好巧不巧,洛一缘与白老头入住的这间偏僻的小客栈,也迎来了两个宗门特使,其中一人,洛一缘还有些眼熟。 不是在森罗密林见过的百草门那尚芸长老,又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