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事无常，一切发生的太快，未免继续留下来会连累到更多的人，他们只能连夜就走。 走前，两人特意来赵宣这里敲门告知一声。 许是见证了赵宣和楚歌两个人的相处模式，两人纵然是遇上了长辈反对，依旧没有轻易放弃。 因为他们见证了坚定走到一起的爱情，赵宣的例子让他们坚信世间有真爱，真爱就该反抗到底，而不是软弱的服从。 赵宣见识了两人为爱坚持的决心，不知怎么的，心里生出了一些感慨，当晚抱着楚歌，什么也没做，只是唇瓣贴着他的发丝，嗅着他发间淡淡的香味。 “...楚歌，你说他们两个会走到最后吗？”赵宣心中有着说不出来的复杂滋味。 楚歌知道赵宣看似张扬不羁，其实最是容易心软，若不然，当初他也不至于几次三番的出手相救俞坊兄弟俩，反而被神族当做把柄告状了。 他感受着赵宣唇贴着自己头发的亲昵，“会的。” 这世间总会有真爱的。 就像，有黑暗，就会有光明。 赵宣听完，放在从前肯定会觉得楚歌说得对，因为他那时认为，只要自己愿意反抗命运，愿意努力，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改变的。 可经历过许多事后，他突然觉得这事没那么容易。 他们两人之所以能在一起，是因为三界内没有比他们更强的了，即便真有与他们实力不相上下的，也懒得多管闲事。 他们两人才能如愿在一起。 不过这两位不同，他们要和长辈对抗，要和世俗对抗，还有无数的现实，未来的道路，艰难险阻不断。 “不管怎么样，他们现在是真心相爱的，就算逆不过天，他们至少也努力过了。” 楚歌这番话沉默许久后再说的，也不知道是在说那两人的处境，还是在暗指当初他逆天而为，为赵宣挡下一切灾祸的事情。 赵宣听完，不自觉的叹息一声，为那一对艰难的夫夫，也为...艰难的曾经。 他低下头，吻了吻楚歌的后颈，动作温柔，声音轻道，“睡吧。” 有些事，不是他们能插手的。 今天赵宣已经多管闲事了一回，他有些担心会牵连到楚歌。 不过重来一回的话，他还是会忍不住出手，因为男子相爱的处境本就艰难，若不出手，或许他们今天就已经分开了。 他们一离开，赵宣和楚歌就离开了，没有继续留在江南住。 向来不喜欢寒冷的赵宣，主动提出要带楚歌去北方，想看雪景。 四海八荒景色确实不输给人间，可雪景这种东西只有人间才有。 赵宣从前不喜欢寒冷的地方，这么多年，除了在陪着楚歌渡劫轮回时见过，楚歌渡劫回归后，两人就再没见过雪景了。 他不喜欢冷，楚歌一向顺着赵宣，赵宣说不去，就不去。 细数下来，两人竟然有千年之久没见过雪景了。 茫茫大雪，就像在大地铺上了一层洁白的颜色，宛如楚歌平时穿的白衣，洁白无瑕。 赵宣来北方虽然是临时起意，可真到了这个地方，也没有预想中的心生后悔。 北方是游牧族群，没有正统的朝廷或规定，在这里大部分人都是住在帐篷里，成天都是在烤火。 游牧族群通常只有在天气暖和的时候才能赚钱，天气冷的时候，多是待在帐篷里，不肯出去，生怕冻坏。 赵宣难得来一次北方，肯定是不会轻易回去的，就算是再冷，也还是拉着楚歌住下了。 这边的住处可比江南宅院要便宜多了，他给了两锭金子当做房租和每日饭菜的费用。 租房子给他的夫妇俩，性子老实，突然收了两锭金子，要求还这么简单，当然是受宠若惊的。 北方不如江南天气好，繁华似锦，这里没有风景，只有一望无际的草原，又冷又没有好玩好吃的。 中原少有人来此地游玩，因此游牧族群即便是手中有钱的，也看不出来，有钱都买不到精巧的饰品和服饰，自然比不得中原热闹繁华。 赵宣看到那夫妻两脸上的惶恐，并没有太在意，而是摆手道，“我们不确定在这里住多久，这就当是我们的住宿费和伙食费，你们放心收着。” 楚歌不擅长与不熟的人打交道，赵宣说话的功夫，他目光透过木门缝隙，隐约看到了外面的茫茫大雪颜色。 夫妻俩见赵宣这么说，也就没再推辞了，把金子收下，打定主意要好好招待客人，这么大方的客人不多。 这两锭金子够他们生活十几年，再买几十只羊了。 赵宣当天和楚歌两个人在帐篷内烤火加“热身”，这夫妻两住在不远处的帐篷里，他随手设了个结界，除非他撤走结界，不然任何人都进不来。 赵宣和楚歌两人穿的都是较薄的春衫长袍，在游牧族群里显得格格不入。 气质是出众了，可这衣服看着就让人为他们揪心，比两个当事人还要觉得冷。 而两个当事人根本没半点感觉，仿佛穿着春衣的根本不是他们自己。 游牧族群除了有一望无际的草原，还有不少人家都养了羊和马，这些动物在草原上最是常见。 赵宣许久没有骑过马了，次日醒来后，特意拽着楚歌一起去策马奔腾了。 他的骑术不输给特意培养骑术的世家公子，不仅能单手操控缰绳，还能半个身子弓下去，单腿朝天。 那动作干脆利落，一气呵成。 骑术就连草原上最好的汉子都自愧不如。 草原上风景好的地方不多，在中原随处可见的山林，在草原上显得格外稀少，难得一见。 赵宣在夫妻俩的指路下，和楚歌把周围风景不错的地方都逛了个遍，不到两天就没地方玩了。 草原也就比沙漠好点，可如果想在这里玩，还不如在帐篷内烤火。 赵宣第三天下午拉着楚歌两人堆了个大雪人，高度已经到了赵宣的脖子处。 耗费了近一个时辰的时间，没有用神力的两人，手指都变得通红，运动过后，没了寒意，只有无尽的灼热。 赵宣觉得有点可惜，可惜没有手机，不然拍起来当纪念多好。 楚歌，“......”果然，和赵宣在一起，自己都要倒退二十几万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