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宣提出来的观点,闻玄深以为然,虽然他未曾说出来,但他相信赵宣说的话。 况且,村民们明明对这个村子里的迷雾相当恐惧,对他们的态度更是异常古怪,却始终缩在屋子里,好像笃定了屋子里会比他们身边更安全。 赵宣的观察力不输给自己,一路走来,他们两个人的合作还算是...默契。 “先往前走,他们是不会轻易出来见我们的。”闻玄扫了一眼那些时不时开一条缝,偷瞄他们的大门。 这些大门背后都躲着人,却在他们扫过去后,连忙关上了门,就好像他们是...洪水猛兽,随时会吃了他们! 赵宣唇角轻勾,向来不走寻常路的他,从来就没有真正的循规蹈矩过。 这次在闻玄的面前,勉强“规矩”了这么久,已经有些维持不下去这个假面了。 因此,面对闻玄的提议,他轻笑道,“他们不愿意出来,但我们可以进去找他们啊!” 闻玄一怔,或许是因为赵宣的笑容太有蛊惑性,也或许是这一路走来,赵宣对他过于温柔,事事会听从他的意见。 所以,他下意识的认为,赵宣就是开玩笑! “你认真的?”闻玄怔愣后,再次问了句。 赵宣朝闻玄再次勾了勾唇,本就似笑非笑的笑容这会更甚之前了,笑的让闻玄不自觉的晃了下心神。 一双漂亮的桃花眼,突然望向背后的门,只见他望过去时,那扇本来还开着一条缝隙的大门,砰的一声,急忙关上了。 闻玄还在质疑赵宣这话的真实性,赵宣就已经转身,大步流星的走了过去,二话不说,丝毫不浪费时间,一脚踹了过去。 本就不怎么结实的大门,经过赵宣不客气的用力一踹,没撑过两秒,立刻就摇摇欲坠,然后顷刻间就塌了。 后面的人根本就没来得及反应,眼看着大门摇摇欲坠,就要把门后躲着的人给一起压倒。 门突然就炸开了,炸开的四分五裂,虽然这一突然的情况吓得大门后的人脸色惨白,双腿发软,差点就瘫坐在地上。 但,好在,炸开的大门碎木板,并没有伤到任何人,木板四分五裂的往不同地方飞去,大门后的人反而幸运的没有被牵连。 闻玄被赵宣一言不合就突然上的行为弄的一怔,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赵宣大步流星跨过门槛走进去的背影。 长身玉立,一袭红衣随风轻扬,意气风发这四个字用来形容他最合适不过。 殊不知他眼睛里在闪闪发光,无法直视的男人,在别人眼里却成了...洪水猛兽。 门后躲着的其实是一男一女,两人似乎是夫妻,两人看着都年纪不轻了,至少已过四十。 只是村民比修仙人士总是要更显年纪些,修士一旦筑基成功,就可以常驻青春,延长寿命。 村民们只是普通人,况且日日对着炙热的太阳暴晒务工,他们的面相远比一些富贵人家,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同龄人,看着年纪大了至少不下十岁。 “问你们个事。”赵宣似笑非笑的盯着那两夫妻,平时面对闻玄眸子温柔且多情,此时就有多冷淡随意,仿佛这抹笑容只是个习惯。 “你们最好如实相告,若让我知道有半点虚言和隐瞒...” 他故意把话说一半留一半,剩下的话是留给他们自己想象的空间。 赵宣唇角的笑容突然隐退,祭出本命剑,对准墙壁,就是随手一抬,手中的剑如同一道白光瞬间闪过。 而后,那长剑牢牢的钉在了墙壁上,土墙被戳了一个大洞。 两夫妻见此,妻子还没瘫坐在地上,丈夫就先倒了,惨白个脸,哆哆嗦嗦的,想说什么又被吓得已经说不出话的样子。 两夫妻一辈子没见过什么大世面,之前村子里发生的一切事情已经足够吓破他们的胆子,如今赵宣这一举动,直接把他们的心理防线都快攻破了。 闻玄眸子底掠过一抹浅淡的诧异,短暂的几天相处里,他一直觉得赵宣脾气...很好,爱恨分明,像个悲天悯人的谪仙。 不想,赵宣竟然也会用这样强硬的手段。 当然,闻玄并不反感赵宣的行为,且,从头至尾,一直冷眼旁观。 这个村子里的村民们一定知道点什么,可他们一直到迷雾消散,威胁解除,也不愿意从屋子里出来,家家户户的插香与洒血,躲藏偷窥的态度...更为古怪。 既然,和善的方式无法得到想要的回答,那么...他不会干涉赵宣用其他方式得到他们想要的答案。 “说,上一批进村子的修士他们都去了哪里?”赵宣直切主题,干脆利落。 两夫妻却像是被点了穴,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而后眼神慌乱且惊恐的抬眸看向赵宣两人,就好似他们是会张口咬人的怪物。 闻玄眸子眯了眯,他们的反应...有古怪,即便如之前小姑娘说的那般,上一批抵达村子的同门们不幸中招,伤了不少村民。 他们的反应也不该是...下意识的慌乱,惊恐? 隐隐藏在更深处的还有一抹难以忽视的心虚,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事是他们所没有发现且忽略掉的? 赵宣宽大的袖袍随着他的手轻抬,而跟着微微动了下,姿态从容且优雅。 随着他突然的抬手,面前跪坐在地上,一脸惊恐的男人一股无法抵抗之力凭空抬起,缓缓起来也就罢了... 偏偏他低头往下一看,发现自己是悬在空中的,还维持着之前跪坐在地上的姿势,这让他怎么能不害怕? 唯恐,赵宣突然一松手,或是念头一改,他就要从上面摔下去。 “...他们,他们都死了。”害怕的本能让他脱口而出。 妻子彻底瘫坐在地,脸色惨白,之前对赵宣的恐惧还没让她如此,一个回答反而让她如此...失常,着实有意思。 闻玄早已做好了准备,因此听了这话,他冷静的抢过话,“怎么死的?他们人在哪里?” 丈夫本不想说,即便是再怎么害怕,头皮发麻,但喉咙就像是被无形大手扼住了,残存的理智告诉他。 一旦他说了,还会有更可怕的事情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