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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来到了山林中找到了一个山洞。
放下还在蠕动的江流儿,陈炜没有搭理,看了一眼还算正常的白逸尘点了点头,“先在这里等一等,想一想对策,然后我们再决定下一步怎么走。”
白逸尘苦笑应道。
这一次他可算是赔到了姥姥家了,不仅血本无归,还把小队队友都葬送在了寺庙里面,如果身旁这位大师相救,他恐怕也要死在里面。
疯狂的美音就很可怕了,再加上最后出手的那尊诡异佛像,他是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
陈炜打开了手中写着“猪悟能”的书,开头第一页就写着:“死了,都死了,我们都死了!”
正是美音说过的话语,字迹缭乱无章法,明显是在极为震惊的情况下写就的。
“今天师傅撵走了猴哥,我去了花果山去请猴哥,却发现对方一个人坐在山石上看着下方空荡荡的水帘洞。
我问他在看什么,他说:‘那里曾有一群猴子猴孙在无忧无虑的玩耍,他们爬上爬下,渴了喝山水,饿了摘果子,无忧无虑的。’
我却笑道怎么会无忧无虑,等他们年老了不能再肆意玩耍的时候,难道还不怕死吗?
猴哥没有说话,只是看着。
我说:你既然那么想看那群猴子猴孙,那么当年为什么要大闹天空呢?你曾在人世间生活了几十年,早就明晓事理,为什么会做那糊涂事呢?
猴哥笑道:你个呆子,还教育起我了,那你又为何被贬下界,难道真的是因为与你相好的幽会被发现?
我没有说话。猴哥也没有说话,忽然他扒了几根猴毛出来,在花果山上幻化出了一片猴子猴孙,他脱下了行者服,换上了一身齐天大圣衣,他开心的跳了下去,大喊一声:小的们,爷爷回来了。
那些幻化的上去大喊着:大王回来了,大王回来了!
猴哥开心地笑着,但我却看到他的眼角却泛着白光。”
这是第一页的下面的内容,紧跟着“死了都死了”的疯言疯语。
陈炜可以想象当时的情景,可以感受到那字里行间的悲哀,五百年过去沧海桑田,一切都已经不在了。
翻开第二页,
“今天我老是感觉后面有什么东西在跟着我们,我去告诉猴哥,猴哥却说不要紧张,后面什么都没有!我相信猴哥没有骗我,但我看到猴哥明显紧张了一下。
他在紧张什么?”
“师傅今天又给我们上课了,他一直笑呵呵的,告诉我们,其实佛在我们心中,只要我们真心向佛,总有一天都会成佛的。
师傅一直都很开朗,一直在笑,他还告诉我们,在他们金山寺其实是可以吃肉的,不过只能练习武功的武僧和未满十八的少年可以吃。
我问他这难道不犯戒吗?
师傅说:他们转生畜生道本就是来受难的,吃了他们是为了他们能早日脱离苦海去轮回转世,又为何吃不得?只要不滥杀,不浪费就好了。
我问他:那妖吃人怎么算?
师傅不语,只是笑着说道:悟能,你前世为神,今生是妖,下辈子转生成人,那你是人是妖还是神?
我回答不知道。
师傅又笑着说道:你看,只要有轮回存在,那么其实并无区别。”
看着这大逆不道的言语,陈炜皱起了眉头有些不相信这是从唐僧嘴里说出来的。他又赶紧翻开了下一页。
“今天沙师弟告诉我,师傅有些不正常,他看到师傅一直在看着水面在笑,又在说着什么?我去看了,师傅果然在看着水面在笑,只是那笑容有些诡异,师傅变了一个人似的。
沙师弟说: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师傅,而且他还对着别人生气了,只因为对方称呼他为三藏法师,他不让人称呼他为三藏,让人喊他玄奘。
我不明白这两者有什么区别。”
“今天白龙马受惊了,我很不可思议,这又不是普通的马怎么会受惊了,还把师傅掉落在地上。我晚上偷偷去问白龙马可是对方就真的像一匹马一样。
真是无趣。”
“今天来了两个猴哥,一模一样的猴哥,我很惊讶去找了菩萨,菩萨摇头不语,只让我回去等着便好。
等着?
猴哥回来了,他面色很严肃,我问他怎么回事,他告诉我那是一只六耳猕猴假冒的,让我不必担心。
六耳猕猴?那是什么,我在天庭这么多年可从来没有听过这种猴子。
猴哥却笑我无知,并说佛祖说的还能有假不成?还说他的猴子猴孙们都回来了,他很开心。
可我却记得花果山不是什么都没有了吗?
时间过了很久,我再也没有见过猴哥回过花果山。”
中间有曾经美音大喊大叫过的内容,陈炜看过一眼后翻了过去,只是越看陈炜越觉得诡异,越觉得后背发冷。
“距离灵山越来越近了,路上的大妖也越来越多,师傅说取经是为了拯救世人,可是灵山脚下的人们为什么不去取经呢?
我们路过了狮驼岭,漫山遍野全是尸骸,猴哥打死了几只小妖,他们却没有变出真身,我上去挑开他们身上的皮,却发现他们都是人。”
“师傅看着这一幕一言不发,不知道师傅有没有记得曾经说过大妖吃人的话,不过师傅真的信他说过的话吗?走这一路,我发现师傅只是在走,好像对取经不是那么热衷。
尤其师傅曾经说过:佛就在心中。既然在心中还需要去求真经吗?
我把这个疑惑问了猴哥,猴哥问:真经是什么?
我不知道,猴哥笑话我道:你个呆子,重点不是真经,而是从谁那取得。
我笑了笑好像有点懂了。”
“天竺到了,灵山也到了。
那满天神佛我们都看到了,唯独没有看到真经。
师傅说:过了此河,就到了真正的灵山了。到那时候我们就是佛了。
猴哥说:师傅,我们真要去成佛吗?我们不是为了取经来的吗?
师傅说:不成佛何以渡世人。
猴哥说:我明白了。
自那以后,猴哥再也没有叫过师傅一句。”
“我看了未来,我们都死了,我们的尸体堆在了一起,化成了尘埃。”
粗略看完,陈炜皱起了眉头,除了开头有些疯狂之外,后面的内容实在有些平淡了。
白逸尘看出了陈炜心中的疑惑,他问道:“大师,这是什么啊?”
陈炜合住书册道:“有可能是猪八戒的日记?”
“日记?为什么猪八戒会有日记啊,正经人谁写日记?”白逸尘疑惑地,最后还说了一句笑话,试图逗笑自己。
陈炜拿着书册的手愣住了,他看向了那写着猪悟能三个字的封面,看向了那封面上的花纹。
那好像是个人!
花纹越来越迷幻,陈炜从中看到一副场景,他看着水面,水面下是师徒四人加一匹马,他们撑着无底船向着远处驶去,越来越远。
他看着只是看着!
忽然一个声音让他回过了身,他转向了河底,那里是无边的黑暗,那里有沉沉浮浮的尸体,他看到了自己,那是一张已经被脱去皮的红彤彤的身体,他狰狞的看着自己。
他怒号道:“金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