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特别的喜欢金莲,可这种喜欢底下,又带着十分的怜悯。 在周仪看来,金莲值得更好的生活,而不是被困在这方寸之地。 只可惜时代不同,这个世界受到地位的压制,按照周仪自己的了解,恐怕金莲这辈子都没有出头之日了。 她唯一能够指望的,就是那位二少爷能够待她好一点,再好一点。 现在看起来,她们两个人相处的很好,周仪也懂得一些插花的技巧,所以跟金莲一起,给这个房间增添了一道别样的光彩。 “你房间里面的鲜花也插好了吗?”周仪知道今年栽的花并不止这些,所以随口问了一句。 金莲羞涩的点点头,以后不好意思的解释:“不过我就是全部插在花瓶里面,比不上夫人的这瓶花漂亮。” 周仪看了一眼花瓶,“再漂亮有什么用,还不是被困在这花瓶里面。” 金莲不知道为什么,周仪忽然又这么负能量,于是更加小心翼翼的陪着她,“其实就算不把它摘下来的话,过不了几天也会谢掉,现在把它们泡在花瓶里面,说不定还可以多坚持几天,而且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能够讨夫人的欢心。” 不得不说,金莲真是一个很好的情绪陪伴者。 她从来都不会发脾气,而且说话一直都是小心翼翼的,把对方捧得高高的,让跟她相处的人内心得到了巨大的满足感。 其实这鲜花就跟人一样,每个人看待的角度不同,想法也就不一样。 周仪觉得这些花再好看,也不应该随意的采摘下来,喜欢不是占有。 但是对于金莲来说,这些花开得这么漂亮,如果不摘下来,放到房间里面仔细欣赏的话,那就发挥不了它的作用。 这就是周仪跟金莲思想的不同,而且周仪感觉,恐怕她永远也无法改变金莲的想法。 “以前我还没有嫁进来的时候,你跟二少爷晚上都是在哪个屋里休息?”把胡思乱想抛在脑后,周仪开始研究今天晚上,要怎么才能不跟二少爷睡在一个房间里。 也许是仪瑜的语气太过坦荡,金莲并不觉得害怕,只老实的回答:“以前都是在少爷的房间,也就是……” 她的话没有说完,周仪就秒懂了,少爷的房间不就是这个新房吗。 看来今天晚上她也不能留在这里了,“那你今天晚上做好准备,我安排你继续陪着少爷。” 金莲表情诧异,然后委婉的提醒周仪:“周府的子嗣艰难,夫人是不是应该多放一些心思在少爷的身上?” “跟我有什么关系,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能怀孕,你也可以呀。”周仪无辜的说,就算周府到她这一代就要断了,她也是不可能给二少爷生孩子的。 一提起孩子的问题,金莲神情越发的低落。 她原本以为周仪是故意这样说,想要嘲讽一下自己,但是转念一想,这夫人昨天刚嫁进来,恐怕还真的不了解周府这方面的规矩。 所以金莲低声说:“太太定下了一条规矩,虽然在少爷娶夫人之前,房里可以安排妾室,但我们这些妾室都是不可以怀孕的,除非等到夫人生下了男孩以后,我们才有机会。” 周仪没有想到这个太太管理的这么严,怪不得子嗣艰难,放着这么多女人不怀孕,偏偏要等着夫人生下男孩了以后才行。 这是男是女又不是谁能控制的问题,万一夫人一直生不下来男孩,难道这一房的妾室就永远不可以怀孕吗? 虽然这种管理周仪不认同,但她觉得每个人都有生育的权利,即使是太太也不可以剥夺。 “你是不是很想怀二少爷的孩子?”周仪回想着电视剧里面的剧情,像金莲这样的妾室,还真的得有一个孩子傍身才行。 金莲没想到夫人能这么大胆的跟她讨论这个问题,实在是太害羞了,所以低着头不言语。 “我不管太太怎么办,反正在我这里,假如你真的怀孕的话,我第一个同意你生下来。”周仪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金莲。 毕竟她还不知道自己要在这里待多长的时间,恐怕每个夜晚都需要辛苦金莲一下。 在这个地方又没有特别好的避孕方式,从昨天晚上偷听到的动静来看,二少爷应该跟牛一样也挺卖力的。 这天天种地,要是长不出小苗,都对不起这头牛的辛苦了。 本以为自己这样大度,金莲会非常感激,结果她吓得脸色惨白,唰的一下就跪在地上,额头砰的一下就磕在地面上,周仪听着都替她疼的慌。 一看她这个样子,周仪立马知道自己肯定又是说错了什么。 她竖着眉头强行把金莲给扶起来,“我是不明白这周府里面的规矩,到底有多么的厉害,假如有什么话说错的话,肯定不是我的本意,所以你不要动不动就跪下磕头。” 金莲鼓起勇气,看着周仪真挚的眼神。 她从小到大最会看人的脸色行事了,看到周仪的神情真的非常的坦诚,她才知道并不是在试探自己。 金莲原本不想让夫人这么快就知道,周府那些要害死人的规矩,但是又生怕自己在夫人的放纵下,真的会害死自己,所以她干脆鼓起勇气,告诉周仪违背太太意愿的下场。 曾经大少爷有一个妾室,在夫人还没有生下孩子的时候,不小心怀孕了。 原本对于大家来说,这是一个好消息,因为这是周府的第一个孩子,可太太的雷霆手段,直接让所有人都不敢再提。 那个怀着孕的妾室,被拖到了花园里,然后让所有的下人都站在旁边看,太太从外面找了两个身强力壮的男人,一人手里拿着一根手腕粗的木棍,狠狠的打在妾室的肚子上面。 别说这个孩子保不住,就连妾室最后也断了气。 金莲那个时候也被逼着到旁边看,亲眼看着妾室躺在血泊当中,而太太当时的表情也始终记得,是如此的淡漠,就好像鱼池里死掉了一条锦鲤一样,一点都不觉得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