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所处的位置是密室的入口处,整个地面呈下沉的状态,有九阶石阶向下与地面相接。 温柒控制着龟壳向内飘,刚飘过九阶石阶的,突然感觉龟壳穿过一层透明的屏障,激起一阵奇异波动如同涟漪一般,在空气中轻轻荡漾开来。 只听“乎”一声,四周的墙壁上同时亮起灯光,温柒扫视一眼,是嵌在白色石板上的壁龛,足有一百零八个,每个壁龛中置了一盏油灯。 一百零八盏油灯照亮了整间密室,温柒扫视壁龛时,白石板上的壁画也同步映入眼帘。 由蓝、黄、红、白、橙、青、黑七色绘制的壁画,诸佛、四中佛花,空隙绘满了藤蔓。 孙士宁跟随温柒的目光自然也看到了身上遍布梵文的藤蔓,看了一眼趴在温柒肩膀上的某只妖兽:“怎么又是你?” 可不是梵青藤怎么嘛! “怎么,你对小爷一族有意见?”梵青藤趴在温柒肩上斜了孙士宁一眼。 “你俩消停点。”温柒的目光被伫立在密室中央的巨物吸引,头也不回地训了拌嘴的人、兽一句。 中间是一尊巨大无比的莲花台巍然矗立,其上端坐着一尊几十丈高的金身佛像。 与温柒现实生活中所见到菩萨佛祖像都不同,此金像有十八只手。 最中央的那双手左手掌心向右,拇指捻着食指,右手掌心向上,拇指则捻着中指,不过其左手小指却不见了踪迹。其他的手形态各不相同,有持印的、持剑的、持数珠的…… 而佛像庄严的头颅被斩断,掉落在其右手上,那头颅也与其他佛像不同,额头的正中间多了一只眼,跟二郎神似的。 “中间那双手的手势是什么意思?!”中间那双手的手势,她倒是在现实生活中见过,却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因为她原本是实打实的无神佛主义论者,虽然逛过寺庙道院,也纯粹打着观光旅游的想法逛的。 无论是道家供奉的天尊还是佛家供奉的佛祖,对她来说,远不如寺庙道院的不同风格的建筑、其内的风景的吸引力大。 “中间那双手作的是佛家的说法印。”百里泓解释道。 温柒点点头,视线顺着佛像往下看。 佛像的莲花台前赫然排列着十八具白骨。这些白骨以盘腿打坐的姿态面朝佛像,每一具白骨外都笼罩着一层浅淡的金光。那金光与佛像交相辉映,虽然微弱,但却给人一种神圣而庄严的感觉。 “坐化的和尚?”温柒轻声自语,目光落在那些白骨脖颈上挂着的佛珠上。 那些佛珠圆润光滑,闪烁着淡淡的光泽,昭示着它们主人曾经的僧者身份。而白骨之上,竟是找不到丝毫伤痕,它们静静地躺在那里,仿佛只是陷入了永恒的沉睡,而非重伤不治身亡。 “应该是。”百里泓道。 “那些和尚闲着没事在这儿立什么佛像啊?!”孙士宁疑惑道。 佛修与他们不是一个修炼体系的,处世方式亦与他们不同,修建神仙和佛像是目的都是一样的,为了敬受香火。 在这古战场费劲吧啦的挖出偌大一个密室,又造出一个数十丈的佛像,又引不来没有信众上香,弄了干嘛?! 难道只是为了自己参禅?! “你猜这密室是古战场形成之前造的还是之后造的?”温柒没有回答他的疑问,反而又抛出一个问题。 孙士宁思考了一瞬道:“呃,我想大概是之后吧。” 古战场是万年前人妖魔三族混战时留下的遗址之一,比正邪大战还要早。 佛宗虽与修仙宗门教义不同,但也是以济世救人为己任,因而佛宗在万年前大战亦是倾尽全力,不可能有僧人龟缩在此处,苟且偷生。 那么这个密室只可能建造在古战场形成之后。 又回到最初的起点,他们为什么要在这儿弄这偌大的密室,造这巍峨的佛像呢? “佛像的作用不仅仅是供人瞻仰跪拜,或帮僧者悟道参禅,亦是鬼物的克星。”温柒解释道。 这也很好的解释了为什么此地属于古战场,且位于鬼境之内,却丝毫死气阴气也无,除了那个“美鬼”之外一个鬼影都没有。 “温师弟是指此佛像的存在是为了镇压什么东西?!”李谦开口道。 “说不定呢。”温柒继续道,“别忘了,这里可不止这一个密室。” 此处密室的正下方还有一个密室,应该就是赤霄宗师兄妹进去的那个,极有可能那个被镇压的东西就在下面的那个密室中。 百里泓看了温柒一眼,又把目光移向佛像:“老六说的不错,佛像或许真实为镇压某物存在的。” 温柒感受到身后传来的视线回头一望,正好看到百里泓把目光从她身上移到佛像上,“你识得这尊佛像。” 语气十分肯定,同时操控着骨玄龟壳前行了几百米,正悬在中间那具白骨的上方。 见佛像与白骨中间的白色石板上,篆刻着两行字——“南无飒哆喃。三藐三菩陀。俱胝喃。怛侄他。唵。折戾主戾。准提娑婆诃。” 百里泓点头,“此像为准提佛母像,此咒为准提咒,有驱邪镇魔之效。” (注:作用是乱编滴。) “嘭” “大爷的!” 温柒一边听着百里泓的解说,一边默读了一遍咒语,原本是想学会这段咒语,说不定出去还能驱个鬼什么的。 谁料刚念完,就感觉有一股强力往外扯她的右手,她毫无防备地被扯的一趔趄,直接撞到了龟壳口的冰层上。 她揉了揉脑门,往后退了一步,结果又被一个大力拉着了过去,整个人跟冰层又来了个亲密接触。 然后就是那股力扯着右手带动右肩膀,不断的“邦邦邦”地撞向冰层,温柒人都快麻了。 准确的说,那股怪力扯的不是温柒的右手,而是她右手上的纳戒,扯得是她纳戒中的某物。 “老六你干嘛呢?右肩膀痒你就用左手挠挠呗,用得着撞冰吗?”孙士宁疑惑道,“实在不行你师兄我来给你挠挠也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