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凌又追问了一句:“那么,究竟是民生会在弘扬儒道呢?还是孔家在弘扬儒道?” 贾开宗、石红玉、王丽、李师师等人又齐声回道:“当然是民生会在弘扬儒道。” 王凌又问道:“既然拥有一百三十多万亩田产,有一千五百多口人伺奉不是儒道,那么孔家便没有弘扬儒道,既然孔家没有弘扬儒道,便是欺君,欺君可是大罪,不但不应该接受朝廷的封官加爵以及天量财富的赏赐,而且还要治罪,治欺君之罪。” 当王凌将这席话说完,大明衍圣公孔胤植以及孔府大管家孔兴发已面如土色。 孔胤植强自镇定道:“大将军,你话有点转移概念了,我们孔家先祖立下齐天之功,泽被后世,所以我们孔家被历代皇上厚赐良田金银,并加官进爵,皆是历代皇帝为之,并非我孔家,非我孔家之错呀!” 王凌面色一沉道:“衍圣公,那么,你说历朝历代皇帝皆有过错,也包括当今圣上,而你孔家始终没有错了。” 孔胤植发觉又中了王凌的套路了,赶忙改口道:“不是这个意思,皇上没有错,当今圣上没有错,孔家也没有错。” 王凌冷笑道:“既然都没有错,那便是民生会错了。” 孔胤植默然不语,心中又将王凌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遍,暗道:你妈勒格B,不是你小贼的错,还是谁的错?不是你民生会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老子用得着来求你这些土匪。 王凌见孔胤植默然不语,又加重语气道:“如果民生会将田分给无地贫民,如果民生会让老百姓吃饱穿暖,这些都是错的,都不是儒道,那么至圣先师提倡的儒道究竟是什么玩意儿。”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尤其是孔胤植与孔兴发更是大惊失色。 这是公然的对至圣先师不敬,如果不是王凌,不是民生会这些拿着刀把的人,谁敢在孔胤植面前说这样的话,立即就会被乱棍打死的。 邓藩锡、李昌期、王维新、郝芳声这些进士及第之人也是吃惊不小,毕竟从小受孔孟之道的熏陶,孔子早已成为他们心中的神了,现在猛然听到有人敢骂孔子,心中很有不适感。 贾开宗、石红玉、王丽、李师师倒不怎么吃惊,因为这些人也认为孔子不是啥好人。 贾开宗久试不第,早已对孔子学说厌恶痛绝,王凌公然挑战孔子,贾开宗好像三伏天喝了一杯冰水一样畅快。 石红玉、王丽、李师师更是没读过什么圣贤书,知识大部分都是在黑风荡学校以及民生军学到的,唯一知道的便是“女子无才便是德”和“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这几句,更是对孔子痛恨有加。 石红玉暗道:亲亲相公骂的太对,那孔东西真不是玩意儿,净给女人过不去,把女人不当人,还是亲亲相公说的对,“女人能顶半边天”“女人能做官”“男女平等,女人也分田,女孩也上学”,这些话,说到女人心坎里了。 想到这里,石红玉高声喊道:“会长骂的好,我早看这孔子便不是东西,说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说什么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什么玩意儿?至圣先师,我看就是一个作贱女人的混蛋而已!” 话音一落,只听一阵“啪啪啪”的掌声响起,石红玉一看,王凌、贾开宗、王丽、李师师全在给自己鼓掌。 孔胤植、孔兴发一听这话,气得青筋暴跳。 孔兴发大着胆子道:“石将军,别出恶言,至圣先师是皇帝的老师,不是你这女子能污辱的。” 石红玉锵的一声抽出宝刀,只见寒光一闪,一把斩妖伏魔刀便架在了孔兴发的脖子上。 石红玉手按刀柄,厉声道:“至圣先师是混蛋,他的后代更混蛋,骑在人民头上作威作福,你们这些人便是趴在大明穷苦人民身上的吸血鬼,今天姑奶奶便宰了你这个吸血鬼。” 孔兴发倒不害怕,面对钢刀,面不改色道:“不能污辱至圣先师!” 王凌看到石红玉暴起抽刀,心中暗道:不亏宫刀娘,这才是我的老婆。 但是王凌可不能让石红玉当场杀人,这是违反民生会律法的。 王凌急忙道:“石将军,把刀放下,有话好好说,别动刀。” 石红玉岂不知民生会的律法,她也只是拔出刀来吓唬一下孔兴发而已,以便震慑旁边的孔胤植。 孔胤植此时也是满腔怒火,他大发雷霆道:“石将军,你辱骂我的先祖至圣先师,且要杀我管家,我要向当今陛下奏报你的不法行为,让陛下治罪于你。” 到底姜是老的辣,王凌的追问一步步将孔胤植逼到了墙角,弄得孔胤植无言以对,石红玉一嗓子,孔兴发的发怒,石红玉抽刀……这一系列动作让正愁无法脱身的孔胤植找到了机会。 孔胤植怒火万丈道:“大将军,石红玉将军对至圣先师口出秽言,本公难以忍受,本公只有回去上奏陛下评理去。” 说完,孔胤植与其管家拂袖而去。 孔胤植老狐狸一个,他只说石红玉的不对,只字不提王凌也污辱了孔子的事,是给自己留下一个退路。 毕竟,孔家面对民生军是秀才遇到兵,有理也说不清。 当然,孔家是无理而不是有理。 孔胤植拂袖而走,王凌没有下令拦阻,大家也不敢拦,眼睁睁看他俩出门而去。 孔胤植一出王府前门,长出一口气,对孔兴发道:“今日这条命总算没有留在这儿,兴发,你立功了,你那一嗓子,激怒石红玉,正好给了我俩脱身机会。” 孔兴发道:“我便是看不惯他们辱骂我家祖先。” 孔胤植道:“算了,这些人是什么人?你难道看不出来吗?这是一群土匪,我们跟他们说什么理?” 一行人上了马车,快马加鞭,扬长而去。 众人眼见孔胤植离去,纷纷扭脸看向石红玉,那意思是:你是不是闯祸了? 石红玉看向王凌,那意思是:夫君!我做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