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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忍不住失声反对的是杜知夏。
她踉踉跄跄地扑向云恬,“你是不是想逼死我!?”
云恬不以为然,“杜小姐,你今日之所以会无辜遭难,失了清白,是因为有人将杜家当成她手里的刀。”
她看着杜知夏,一字一句道,“你难道不想查明真相,还自己一个公道吗?”
“可是——”
云恬打断杜知夏,“今日凤祥楼这么多人,你以为,你将此人带回杜府千刀万剐,明日你失身一事就不会传遍永定城了?”
她唇边挂着讥讽,“用你那猪脑子好好想想,设下此局之人,要的就是杜府和承恩侯府结仇,又岂会让你们轻易将此生遮掩过去?”
杜知夏被云恬说得哑口无声,还没来得及反驳,就听见外头传来密集的脚步声。
“右扶风大人?”掌柜的率先迎了上去。
来人正是右扶风连曌。
这是云恬第一次见到连曌。连曌身形不高,长相也十分富泰,走起路来大摇大摆,自进门以来,脸上一直挂着从容和蔼的假笑。
“父亲!”连雅君吁了口气,提着裙子朝连曌跑去,“父亲,您可算来了!”
连曌拉住连雅君,故意板着脸道,“都几岁了还在外头惹事生非,成何体统!”
“女儿才没有惹事!”她也很无辜好吗?
连雅君吐了吐舌头,站在他身侧,闷声不再说话,一边却朝云恬眨了眨眼。
连曌没理会她,上前与裴远廷见了礼,随即扬手高喝,“来人,将这个淫贼带回去!严加审问!”
他身后的一众衙役随即上前,将男人押起来。
“大人饶命啊!”
那人嘶喊着被往外拖,临走前,满目惊惧地看着东方悠悠一眼。
东方悠悠面色沉凝道,“事关杜小姐的声誉,连大人这么做岂非陷杜小姐于不义!”
闻言,连曌撸着衣袖,义正言辞道,“云大小姐报了官,说她遭贼人污蔑,此处既是右扶风的地界,本官理应彻查此案,以正视听。”
话落,他朝裴远廷笑问,“既然案件是在凤祥楼发生的,本官欲命人封了这房间,查问目击者,以收集罪证,裴世子不介意吧?”
世人皆知连曌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笑面佛,嘴上客气询问,实则根本没有商量的余地。
裴远廷还未答话,连曌已经示意手底下的人开始往窗户贴封条。
裴远廷始终面色平静,“连大人不必顾虑,只要是办案所需,凤祥楼都会全力配合。”
话落,他又示意掌柜给连曌手底下的人准备茶水。
“那就先谢过世子了。”连曌满意一笑,“纪小姐也随我们走一趟吧。”
刘氏正欲说话,纪晴已经站起身,“我现在就跟你们走!”
那模样,竟是片刻也不愿跟刘氏呆在一起。
连曌对纪晴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又对着东方悠悠和杜知夏道,“两位小姐可以先回去歇着,这几天若是案情有什么进展,可能还要委屈两位小姐到府衙一趟。”
东方悠悠见状,咬着牙强颜欢笑,“连大人来得可真及时。”
连曌嘿嘿一笑,“谁让我连曌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呢?”
说话间,眸底掠过一抹冷芒,“谁欺负了她,就是跟我过不去!”
瞬间,周围人都意味深长看着自己。
“那咱们走着瞧!”不过区区一个右扶风,东方悠悠也没在怕的,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杜知夏也捂着脸,很快被杜府的人接走,一场闹剧总算暂时告一段落。
围观众人散去,连雅君才抱着连曌的手柔声告状,“父亲,今天要不是云姐姐给我吃了抵御迷情香的解药,女儿怕是已经遭人毒手了。”
对上云恬的视线,连曌敛去眸底的戒备,笑眯眯的眼里多了几分诚意,“多谢云大小姐救了我家雅君,今晚之事,我定会详查,给大小姐一个公道。”
云恬知道连曌与云砚之交情颇深,也没有与他客气,福身回礼,“那就有劳大人了。”
她又对着连雅君嘱咐,“我的那颗解药虽然可以解情香,不过,你与纪晴一人只吃一半,恐怕还有余毒残留,还是尽快回去看大夫的好。”
这么一说,连雅君也觉得身体上还有一股隐隐的灼热没有散去,拧着柳眉道,“多谢云姐姐,那我改日再找你玩。”
“快去吧。”
送走连曌父女,华辰安满脸歉然看她,“今日是我思虑不周,险些害了你们。”
云恬摇头,“今日这场戏,明显是东方悠悠对我怀恨在心,故意设下的局,怎么怪到你头上。”
说着,她揉着眉心道,“只是,这生辰宴看来是没办法吃了。”
秦观的视线一直落在云恬身上,低问,“你是不是不舒服?”
华辰安这才发现,云恬的脸色有些不对劲,“你怎么了?”
话落,还看了一旁默不出声的裴远廷,鼓起勇气问,“要不,我们先送你回府?”
瞬间,他感觉到周围的空气仿佛凝滞了片刻。
云恬似无所觉,朝他们扯唇轻笑,“我无恙,你们放心回去吧。”
华辰安还想说话,秦观却暗暗扯他衣袖,一抬眼,只见裴远廷神色深锐凝着他,眸中警告意味明显。
想起裴远廷毕竟是云恬的未婚夫婿,华辰安按捺着心中不喜,“既如此,那我们先走了。若有事需要帮忙,尽可差人到华国公府寻我。”
华辰安被秦观半拽着胳膊离开,屋里,仅余云恬和裴远廷二人。
“一颗解药分成两半给了她们,那你自己呢?”
“我有武功,不碍事。”云恬朝裴远廷福了福身,“今日多谢世子走这一趟,改日,云恬再携礼登门道谢。”
裴远廷静静看着她。
还没说什么,云恬转身朝门外走去。
胳膊突然一紧,裴远廷握住她,掌心热得发烫。
“是不是发作了?”他意有所指,目光紧盯着她逐渐泛红的颈间和耳垂。
如今看来,从一开始,她就一直在用深厚的内力压制。
“走,我送你去花柳巷。”裴远廷揽着她往外走。
云恬本能地抗拒他的肢体触碰,“不了……花神医不在花柳巷,我让茱萸请你过来之后,就让她去接花神医,药童说表……说花神医去郊外看急诊。”
脑袋微微昏沉,她极力保持着镇定和清醒。
“那就随我回王府,我给你找大夫。”裴远廷的手像铁钳,支撑着她的身体,也拢住她发烫的娇躯。
“我不去!”云恬猛地推开他的手臂。
裴远廷一怔,似乎没想到她这么抗拒自己,陡然松了手。
云恬险些摔在地上,强撑着虚浮的脚步,一手按着门框,“我要回承恩侯府,三哥身边有大夫……”
“茱萸!”她对着门外喊了一声。
茱萸快步推门而入,见到云恬的模样,脸色骤变,“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她下意识以为裴远廷想要强迫云恬。
“你想对我家小姐做什么!?”茱萸柳眉倒竖,手按住了腰际剑柄,却被云恬灼烫的手按住。
“不管他的事,不得无礼……”
云恬话还没说完,眼尾瞥见一个熟悉的高挺身影立在门外,双手抱胸,神色淡漠,斜睨着她。
她闭眼晃了晃脑袋,又睁眼仔细看去,确认没有幻觉。
“三哥?”
她忍不住低呼,“你怎么在这儿?”
耳际,想起茱萸小心翼翼地回话,“主子是和连大人一起过来的。”
只不过,是她一直没有发现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