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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母!”云薇的视线被姜嬷嬷挡住,没有看见云恬的动作。
她大哭着朝苏老夫人扑过去,“祖母您快醒醒,别吓我,您有什么话尽管说,我和母亲都听您的……”
她又看向何氏,“母亲,祖母要是在清心园出了事,父亲怪罪下来我们都承受不起,您快跟祖母服个软吧?”
何氏见状,拧眉不语。
云恬冷笑走到云薇跟前,“听你这意思,母亲只要服个软就能治病救人?”
何氏闻言眉眼冷了下来,“云薇,你话中之意,就是说婆母在装病,想要逼我妥协,是吗?”
到了这时候她如何看不出来?
云薇早就跟这老太婆合计好了,先用孝道压制她,再让老太婆假装发病留下“嘱托”,若她再不应允,便坐实她忤逆之罪!
从前,她真是猪油蒙了心,竟没看出云薇生得一副好看的皮子,内心却是这般诡计多端,龌蹉不堪!
“我没有!”云薇急急否认,她哭得伤心欲绝,“母亲就这么信任云恬,她随便挑拨一句,母亲就信她不信我了……”
何氏静静看着她,心里又一次浮起悲凉之感。
虽说不是亲生,可终究养了十七年,没将她教好,亦是她这个教养之人的罪过……
然而,何氏还未说话,就听姜嬷嬷火急火燎地道,“老夫人晕过去了!夫人,这该如何是好?”
“祖母?”云薇愣了一下。
看见苏老夫人一动不动,心底轻颤,唇角却是压不住的上扬。
老太婆要是真出点什么事,这忤逆不孝的污名,何氏担定了!
云恬费尽心机抢来一个自身难保的嫡母,临了却根本护不住她,反而要被牵连。
只要一想到云恬的下场,她就忍不住想笑。
“祖母,您快醒醒呀!”云薇狠狠拧了大腿一把,挤出几滴眼泪嚎啕大哭,“孙女还没给您老尽孝呢,您就这么丢下孙女,孙女爹不疼娘不爱,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呀……”
何氏被哭声扰得心烦意乱,正欲下榻看个究竟,却被云恬拦住。
她拍了拍何氏的手背。
“母亲别慌。”
瞥了云薇一眼,不疾不徐的声音盖过云薇刺耳的哭声。
“花神医的一手针灸功夫,专治祖母这种时不时晕倒的病患。你有的是尽孝的机会,放心。”
......
时隔不到半日,华霓裳在一片兵荒马乱中,再次被请进承恩侯府。
因不想见到云薇,云恬跟华霓裳打了个招呼,索性移步主院,探望挨了廷杖卧床不起的承恩侯。
从原主的记忆里不难得知,承恩侯此人最是圆滑,在朝堂上八面玲珑,在府上亦是个面上慈霭,实则城府甚深,唯利是图的家主。
对于她和云薇身份对换的事,承恩侯自然不会如何氏那样激愤。
说到底,姐妹两人身上都有一半流着他的血脉,对他来说,谁嫡谁庶,根本无关痛痒。
更何况,云薇被肃王府看中,对他还有大用。
“我给父亲带了花神医亲自调配的止疼丸,有劳陈叔通禀一声。”
闻言,承恩侯的随从陈寅连忙回礼,“侯爷正疼着呢,大小姐稍等,老奴这就进去通传。”
“有劳。”
在主院外等着通禀的时候,云恬听到脚步声,朝外瞄了一眼。
一个身着官袍的清俊男子被管事毕恭毕敬领进来。
那人一身书生气息,面容算得上温雅,他看人的时候眼角微微上抬,颇有居高临下的姿态。可见,是个心气高傲的男人。
两人打了个照面,谁也没有说话,可男人看她的眼神,却充斥着淡淡的不耐烦。
云恬还怔在原地,那人已经转开视线,径直朝院内走去。
云恬瞬间回过味来。
原主的记忆也紧跟着翻涌而上。
往日种种掠过脑海。
原来这人,就是与原主云恬有口头婚约的萧羽。
萧羽目前正在户部任职员外郎,是个寒门子弟,也是云恬多年来一心盼着的“良人”。
两人距离不算远,他身后的随从低声问,“二小姐看着您呢,主子怎么不打个招呼?”
“本官还穿着官袍,她一个侯府庶女,见到朝廷命官却不行礼,成何体统?”
萧羽的声音不小,毫不避讳,正好让云恬听得清楚。
“可是......”
随从似乎还想说话,却被萧羽打断,“不必理会她,先探望侯爷要紧。”
话落,径直从她身边走过。
云恬眯起眼睛,立在原地打量着他倨傲的背影,唇角勾起一抹嘲讽。
此时,陈寅推门而出,萧羽笑着迎上去,陈寅却错开脚步,朝着云恬拱手,“大小姐,侯爷请您进去。”
“多谢陈叔。”
没理会一脸尴尬的萧羽,云恬快步越过他,半个眼神也没留下。
只听到,身后萧羽僵着声音朝陈寅道,“陈管事是不是叫错了,刚刚那位,不是云二小姐吗?”
“老奴没叫错,那的确是我们承恩侯府嫡出的大小姐。”陈寅语气随和不失恭敬,可萧羽一心想探听的缘由,却半个字也没提。
云恬不禁一笑。
没想到连身边的老奴,都与承恩侯一个德行。
后面萧羽说了什么,她已经听不清,但在她看望承恩侯离开主院的时候,破天荒地瞧见,萧羽的随从欢喜等在了檐廊下。
“大小姐。”欢喜叫住她。
云恬顿足,“有事?”
欢喜连忙上前,双手奉上一个手掌大的木盒,“大小姐,我家大人刚刚进去探望承恩侯,他让奴才交给小姐的,说七夕将至,这是提前赠你的贺礼。”
云恬意味深长瞥他一眼,手指就着他的姿势挑开木盒。
一支肉眼瞧着做工粗糙,不用问就知道廉价至极的银簪静静躺在盒中。
她笑了笑,“刚刚大人那般冷漠,我还以为你家大人不认识我了。”
欢喜心里一颤,有些战战兢兢道,“刚刚在侯爷院里,我家大人素来脸皮子薄,小姐莫怪。”
啪一声,云恬突然盖上盖子,吓得欢喜一个激灵。
抬头,却见她笑容和煦地接过木盒,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你家大人有心了,替我向他道谢。”
“大小姐愿意收下,大人定是欢喜。”
欢喜明显松了口气,还好是他多想了,云家这个病秧子小姐平日里恨不得贴上他家大人,又怎么可能真的生气。
这般想着,欢喜摇了摇头,朗声告退。
看他离开,云恬把玩着手里的木盒,似笑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