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四不怕,却不意味着他甘愿如此。 以往皆有属下帮衬,此次纯属他无聊至极,出来寻求刺激。 杨家老四杨传宝,当下是紫荆关的一名千骑守将,今日大侄子满月,也回来喝喜酒。 他知晓眼前之人所属的队伍。 “我乃紫荆关守将杨传宝,你们乃是卢家的客人,若我所猜不错,应是张家关外之人吧。” 张家关外之人,泛指前朝的张家流亡遗民。张小四大名张晓嗣,杨传宝如此言说,已算给足面子。 “哦,原是紫荆关守将之家,我们只是无趣,前来游逛,见村庄办喜事,前来凑个热闹。” “你特么带着一千兵丁叫凑热闹?我看是闹事还差不多。” 村庄加上老人和孩子总共也就八百多人,来了一千人,来硬的决然不行。 杨传宝与他大哥对视一眼,说道:“张将军既然是卢家的贵客,那也是我杨家的贵客。” “哦,此话怎讲?” “家父杨延庭,祖父杨修业,一位曾是镇北侯,一位曾是镇北大将军。” 张小四经此提醒,瞬间明白,抱拳笑道:“家父张二和,字学庚。” 杨传宝自然知晓这个张二和,逃出关外后,改名为张学庚,他是不敢提及自己祖父的,因其祖父乃一太监…… 张传刚已和院里之人说明情况,从后门带走了老弱妇孺。 “家父有请张将军,若不嫌弃,里面请!” 张小四清楚这个杨家乃前朝旧部,来此乃是避祸。 却不知,前朝他们张家曾多次陷害杨家,前朝的覆灭,与他们张家有着难以割裂的责任。 杨家前两天就在商讨张家来紫荆关之事。 “哎……新朝新政,万万没想到世家之患,依旧存在~” 杨令公听了小儿子的叙述,不禁叹息道。 大儿子那时已然出生,但年纪尚小,对前朝之事不甚了解,忍不住插话道: “父亲,难道前朝世家竟敢如此胡作非为?” “世家常遭灾祸,于政治上会因朝代更迭、宫廷党争站错队而被清算;土地兼并引发的农民起义和商业危机、政策变动亦有影响。” “哦……” 杨传刚恍惚间明白些许。 “我们杨家准备一番,待到张家去攻打广昌县,我们在紫荆关断了他们的后路。” 杨令公似乎对这个决定思索良久,实则也就一夜的功夫,全家儿郎未料到父亲会如此决定。 “守关的将领是卢家的,我一个千骑守将,手下仅有千余人,关隘却有五千之数。” “无碍,这些年你们千将我结识了三个,至少半数肯听我的,卢家最终有多少人还不得而知。” 杨家在前朝颇具魅力,即便在世家的军队中,也是如神一般的存在。 军中战神! 没曾想今日张小四来了。 “活捉张小四,逼迫他退兵。”杨令公说道。 “父亲,为何不逼迫张小四投降呢?”杨传强问道。 “是呀,我觉得拿下张小四,他手下的兵卒定然会投降。”杨传锋附和道。 “难啊,张小四退兵,他觉着还有一线希望,要是投降,极有可能被杀,势必拼死一搏,我们这边才有多少人?” 杨令公意味深长地说道。 “父亲,我建议还是依计等他们前往广昌县,我们夺下紫荆关,断掉他们的后路。” “这……,倒也并非不可!” 杨令公看了看外面走进来的张小四,最终下定决心道。 杨传宝今日与他同来的还有几个百户,皆是自己帐下的军官,有喜事自然不会错过。 方才张小四的举动,引起了几个百户的注意。 “杨将军,我回去调千骑过来!” 一个百户上前说道。 杨传宝思索片刻说道:“我家今日摆流水席,叫上兄弟们前来。” “妥了!”百户明白其中意思,带着杨传宝的信物溜了回去。 张小四这一千人,无法进入院子里用餐,只好在村里东西路上摆上桌子。 士卒也不可能一同上桌,总有官兵亲疏之分,分作两次上桌。 杨家之人自然知晓,索性一次性摆了二百张桌子,一张桌子能坐八人,路上摆成双排。 当官的和亲信在一条路,中间由杨家庄的人隔开,另一条路被人劝着,直接坐下开吃。 又非战事,吃个饭罢了。 回去紫荆关的百户叫做张胜,半路上遇到一位与杨树村交好的千户。 “张胜,你们队今日休息,回关里作甚?” 见是值夜岗的刘磊刘千户,且与自家千户关系要好,张胜抱拳说道:“我们家千户侄子满月,刚来的张将军带了一千人,去庄子上吃酒,现在庄子上摆流水席。” 刘磊闻言,心中即刻明白是怎么回事,低声道:“跟你家千户说一声,有事招呼一声,敢不效死?” “明白,我定会转达。”张胜赶忙说道。 中午时分,杨树村浩浩荡荡来了一千人,把在外面的张小四的人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