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姐姐,你知不知道,吴容华被宫正司的人带走了!” 次日上午,长乐宫的苏选侍来找绯晚。 “什么?!” 绯晚一下子从椅上站起,惊愕非常。 “怎么回事,苏姐姐,快告诉我!” 她快步走向苏选侍,却扯到了身上伤处,不由“哎呦”一声弯腰。 婢女连忙扶住:“小主……您怎么样?” “啊?昭姐姐,你的伤还很疼吗?”苏选侍假意关心。 绯晚拧紧了眉头,苦笑:“疼……怕是还要养一段日子。总想着去长乐宫探望贤妃娘娘和姐姐们,只是身上总不舒服。” “有伤就好好养着,你的心意我们都知道。” 苏选侍陪着绯晚的婢女们,送绯晚回到椅上坐好。 心里暗暗希望绯晚的伤一直不好。 省得老占旁人侍寝的机会。 “苏姐姐快说,吴姐姐到底怎么了?”绯晚揉着腰腹,虚弱地问道。 其实她疼是装的。 就是给贤妃一派的人看,她伤还没好,需要继续休养。 不但不能参加凤仪宫每天的晨昏定省,也不能单独拜访贤妃。 好躲开这阵子皇后和贤妃的争锋。 贤妃新官上任,正是处处给皇后的旧例挑毛病的时候,难免各种摩擦冲突,绯晚才不去趟这个浑水。 带着以受惊为借口的芷书,一起养病躲风头。 “吴容华的珠辉殿挨着你这边,你竟然没听到动静吗?”苏选侍一脸担忧却难掩兴奋地说,“我正好路过,看到宫正司刑房的执事嬷嬷带了一群人,冲进吴容华那里,把她给押送走了,还一并带走了她贴身伺候的几个宫人。” 绯晚语气特别纳闷:“可是……为什么呢?” “我也是觉得奇怪,就去问了问那个嬷嬷,但人家说事关机密,不肯告诉,后来是我搬出了贤妃娘娘,她才透露一二。原来……” 苏选侍故意卖关子。 绯晚暗自好笑地配合:“原来什么,姐姐快请说!” “原来,是因为陛下头晕那晚的事,就是樱采女跟前小吕子上吊那件事,吴容华牵连进去了!” “啊?吴姐姐也被人诬陷,住处被放了药吗?” 苏选侍呸了一声:“你还拿她当好人?她不是被诬陷的那个,是诬陷人的那个。我亲眼看见的,刑房的人在她住处院墙的角落,拨开了一块旧砖头,从墙洞里掏出好大一包药粉呢!据说袁氏手里的药,源头就在她那儿!” 哦,我早就知道了。 绯晚心说。 我们几个这些天过分警醒,若连墙里的药粉都发现不了,岂不心思都白费了! 表面上,绯晚却装的十分吃惊。 呆愣半晌,才缓缓地摇了摇头说:“我不信……不信吴姐姐是这样的人……” 苏选侍轻哼了一声,告诫道:“昭姐姐,你虽然得陛下看重,到底还是新人,不知道这宫里头啊,知人知面不知心。像贤妃娘娘和我这样,心里有什么嘴上就说什么的人,那是极少极少的。你以后啊,还是少跟那些笑面虎似的人走动,多来长乐宫坐坐才是。” “嗯……多谢苏姐姐提点。” 绯晚懵懵懂懂地答复着。 一副未从震惊中回神的模样。 苏选侍见状,叹了口气:“你这么迟钝……可也真是傻人有傻福了。想那袁氏处心积虑,买通了人往你这里放脏东西,竟然被你轻松躲过,宫正司搜查也没查出什么,运气真真好。” 绯晚就知道她又来试探自己虚实。 袁贵人买通受戒尺的宫女,往观澜院的屋里丢药粉包,是已经被查实的。 但宫正司搜查时,却没搜出药包,只搜出了她给各位嫔妃祈福的绣巾。 那么药包哪去了? 宫正司后来查问详细,绯晚是一问三不知,但观澜院负责洒扫的小宫女,却一脸傻气地交待说: “有一天奴婢打扫小主屋里,从柜子后头扫出来一些东西,有掉落的花树果实,有散碎米珠,有一包不知道什么香粉,还有墙角的灰,脏兮兮一大堆,奴婢都给扫走清理出去了。” 负责调查的太监皱眉:“什么样的香粉包?” “就这么大……土黄色的草纸,包了不太白的一些粉末,沾了土,怪脏的,奴婢给扔了。” “你打扫屋子,怎么会想起扫柜子后头角落?” “因为奴婢干活细致啊!”小宫女瞪大眼睛,无比认真,“奴婢在辛者库时就是干活最好的人,领头的姑姑有什么脏活累活都给奴婢做,从天没亮干到半夜都干不完呢,姑姑特别信任奴婢。昭小主把奴婢调到身边,肯定也是看中了奴婢干活厉害,所以奴婢一定要把观澜院里里外外都扫得干干净净!” 宫正司的太监嫌弃地让她下去了。 谁不知道昭小主从辛者库随便捞人,就是为了还愿啊。这傻气婢子还以为自己是特别被调来的,简直脑子有毛病。 绯晚被算计却没搜出脏东西的蹊跷,就这么圆过去了。 连后来听到宫正司禀报的皇帝都没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