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安国子民大惊失色,更有人跑到战神府面前讨说法。 谩骂、指责,铺天盖地砸向战神府的大门。 要不是有侍卫拦着,战神府怕是要被陷入恐慌的群众踏破门槛直冲进来。 此事惊动了璃安国皇室,圣上更是三番四次召见君拂凰。 尽管君拂凰多次表明外孙女绝不是那种让人恐惧的怪物,但圣上依旧是半信半疑。 人族对魔兽的认知有限,除了知晓魔兽会杀人又会吃人以外,其他一概不知。 正因此,未知的恐惧不断在这个国家中催生,像是一片挥之不去的浓雾,弥漫在璃安国上空。 圣域来势汹汹,利用流言蜚语就很轻易地把云澜毁得体无完肤。 就在君拂凰为此事焦头烂额,与此同时,容氏那边—— 容氏家主突然病危,在青沧学院修炼的容檀之通过传音石得知此事,脸色巨变,立即返程。 “少主!” 暗卫一边跟在容檀之身后,一边着急道:“容氏多条暗道被攻破,内里机关均被破坏,无法修复!” 容檀之俊逸的脸上不见平日的温润笑容,他握着拳头,听着暗卫说的话,剑眉紧蹙:“有查到什么?” “查不到,攻破暗道的神秘人似乎是有备而来,且对破解机关术非常了得,另外也对容氏内部的结构了如指掌!” 说到这里,暗卫突然想到什么,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容檀之阴沉的脸色:“属下记得,赤长老……曾研究过机关术,还去过玄机宗请教玄机宗主秦雪衣。” 容檀之倏地停下步伐,吓得暗卫立即抬手作揖。 “赤长老……” 容檀之微微睁大双眼,爷爷病危、容氏内的暗道被神秘人攻破、还有云澜的身世传遍璃安国的消息,一件件事汹涌得像是能把人瞬间淹没的潮水,让他大脑一片混乱。 就连事情发生的这些天里,青沧学院也难免被波及—— 那些群众知道云澜是青沧学院的学生后,奈何不了战神府,就跑到青沧学院门口,叫嚣着让院长出面处理。 不仅声讨青沧学院的招生制度不严谨,竟让魔族混入其中,还必须要让云澜立即退学。 容檀之捏紧拳头,深吸一口气,努力压制胸腔的愤懑,最后还是由仅存的一丝理智把他拉回来,他冷声道:“无论如何,赤长老已离开圣域,现在是我容氏一族的人,我们不能随意猜疑,以免乱了人心。” “少主所言极是。” 容檀之迈开步伐继续朝着容氏府邸的方向而去。 匆匆忙忙来到爷爷的房间,容檀之刚要推门进入,就看到赤长老从里面走出来,满脸悲恸。 视线交织的那一瞬,容檀之看到赤长老眼底隐约闪烁泪花。 “檀之……” 赤长老冲少年唤了一声,又让开步子,叹气:“你快进去看看你爷爷吧,他……身体状况不是很好,好像快要失去意识了。” 听到赤长老说的话,容檀之感到心脏被倏地掐紧,惊慌失措浸没了他的神经,来不及问话就大步冲入房中:“爷爷!” “咳咳……” 老家主重重的咳嗽声,和浓郁的药味充斥在房中的每个角落。 门被暗卫关上,走廊处空无一人,只余下赤长老。 他背靠门旁的墙壁,听着门后房内隐约传出少年带着哭腔的唤声,微微抬起手指,将眼角的泪水擦拭而去。 赤长老冷冷扬起唇角,眼中哪还有半分悲恸之意。 有的只是老谋深算。 他深吸一口气,抬起步伐,慢慢走向走廊的尽头,那里停留着一些待命的侍卫。 “近日府内有敌袭,家主有令,需严加看守,以防万一,你们都快去附近巡查。”赤长老面色阴沉地盯着眼前一众侍卫。 侍卫们对赤长老的话毫不起疑:“遵命!” 看着侍卫们四散巡逻,赤长老暗暗探视一番,确认这附近都没有人了,慢慢从袖袍中取出一小包黑色粉末。 赤长老捻着手中的粉末,眼底掺着细碎的暗芒,轻轻唤道:“老家主啊老家主……我待你如亲兄长一般尊敬,可你却非要拦我的路,要是早点把那东西交给我,不就皆大欢喜了吗?” 早就听闻容氏一族内藏有九大神器之一,扶光七弦琴。 但这神器,又偏偏只有容氏老家主才知道被藏在哪里。 他多次旁敲侧击,老家主就是不愿告诉他,甚至还威胁他:要是再过问神器一事,就把他驱逐出容氏! 也是在这一刻,他才深刻地意识到,自己这容氏长老当得可真逊极了。 你不仁我不义。 既然老家主如此不留情面,那他也不再有任何顾忌…… 赤长老唇角挑起一个阴险的弧度,把手里的黑色粉末挥洒于走廊的每一个地方。 一阵过堂风吹拂而来,黑色粉末伴随着冷风被吹到沾在整个容氏府邸的里里外外,闪烁着非常细微的危险光泽。 那光芒只存在一息,随即散去。 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