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职场上,有太多‘裴岭’。 鹿问夏知道宋庭宴邀请她去鼎成是好意。 也明白,他想将自己藏于他的庇护下,但她只能心领。 经历过那么多事情,她早已懂得,没有谁可以永远活在另一个人的保护伞下。 “看过动物世界吗?”鹿问夏微笑着问。 宋庭宴点了点头。 谁小时候不是对这个地球的生物有着浓厚的新鲜感和兴趣,他当然也不例外。 只是没猜到她想说什么。 “动物世界的草原上有敏捷的猎豹、狡诈的狐狸、强壮的狮子和凶残的狼群,每一天都在互相设计、互相猎杀。”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江湖何尝不是一个动物世界。 鹿问夏能理解裴岭对自己使坏,毕竟事关利益和前途,那就各显神通,看谁笑到最后。 “庭宴,我来鼎盛从来都不是为了开心,是为了证明自己,更是为了复仇。” 鼎成已经有一个耀眼的宋庭宴,她去了,散发不出独具的光芒。 一山注定不容二虎,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何况她想要去的地方,从来不是集团下任何一家子公司,而是董事长办公室。 她一定要坐在那个最显眼的地方,手刃苏素馨,亮瞎鹿从南。 这是他们欠她的、和她妈妈和哥哥的。 如果妈妈和哥哥没有被苏素馨害死,哥哥会顺理成章成为鹿鼎集团的接班人。 而她只管做鹿家的小公主、哥哥的掌上明珠就好。 可哥哥已经不在了,鹿家再也没有人能替她负重前行。 “问夏,我知道你的战场很复杂,但我一样可以为你披甲上阵。”绝不逊色燕斯京半分。 “庭宴,裴岭这种人我见多了,自然知道怎么对付,你不用担心。” 对他、对鼎成有利的事情,鹿问夏可以跟他合作。 但是复仇的浑水,她一点儿也不想弄脏他那双干净的手。 她希望有一天,这双干净的手能牵着表妹幸福生活。 而不是和她在未知的泥泞里挣扎向前。 “问夏,怎样才能让你相信,”宋庭宴一把捞过她的腰,将人搂进自己怀里,粗壮的胳膊紧紧箍着,“我真的…很喜欢你。” “他能给你的,我全部都能给,他给不了的,我也能给你。” 无比深情的告白毫无防备地贴着鹿问夏的耳朵灌了进去。 “宋庭宴,你放开我。”推拒的手撑在他的胸膛。 最终还是没能将他推开。 宋庭宴只是牢牢将她禁锢在自己怀里,双手没有在她的后背游移、也没有在她的腰际横走。 安分的仿佛只是想近距离攫取她的气息,让她感受自己的存在。 “如果我第一次在‘一千零一’见你的时候,就知道我以后会喜欢你,那天晚上我一定会接受你的邀请。” 那事情会不会变得不一样。 鹿问夏想起那晚,是萍水相逢的他仗义出手从流氓手里救了自己。 她记得那时候的他很高冷,明明长得一副俊美勾人,却写着一脸生人勿近。 好像邀请了他两次去喝酒,结果他说什么-- “宋庭宴,是你自己说没看上我的。”这是他第一次拒绝她邀请的理由。 第二次说什么来着?她想起来了-- 他压根没搭理她,迈着他的大长腿走他的路,好像她得罪过他似的。 宋庭宴眼神里满是懊恼,“问夏,我、我那时候……眼瞎。” 第一次相遇的画面像潮水般向他涌来。 曾经说出‘没看上她’的话像锋利的刀刃,现在正一刀刀割扯他的心。 或许,刚刚的一切宋庭宴只是后悔当初那晚的‘拒绝’。 但鹿问夏想告诉他,其实和那晚并没有太多关系。 她从不否认他对她是有吸引力,也曾毫不吝啬地夸赞过他的颜值。 但是她没想过,她和燕斯京这场你情我愿的床.伴关系,有一天也会泥足深陷。 在这段没有正儿八经的关系里,却正经八百地自愿忠贞。 她轻轻咬了咬下唇,“庭宴,我在遇见你之前,已经跟他在一起了。” 所以不存在选择,不存在错过。 爱情有先来后到、人生有出场顺序。 “夏夏,如果是我先出现在你的生命里,你是不是就会选我?” 宋庭宴何尝不明白,她的心里就丁点儿那么小的地方。 现在显然已经装下燕斯京,就没有空间容纳他了。 他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将那个碍眼的男人从她的心里抠出来? “可是,没有如果啊!”这个问题在现实世界毫无意义。 “庭宴,我真心觉得,你值得更好的女孩。”譬如盛依荞。 鹿问夏耐心地引导他,“你不要只盯着我看,你多看看在你周围的,你就会打开新的世界。” 她衷心希望他幸福。 如果能和他携手的那个人是表妹,那么他们就会成为一家人。 如果不是,她也不会勉强。 宋庭宴知道她的言外之音,当即表明立场,“盛依荞不是我喜欢的类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