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问夏白皙而颀长的手指从他的五指紧扣中挣脱出来,“宋庭宴,我对你没有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 他是小表妹喜欢的人,她怎么可能打他的主意。 宋庭宴缓缓抬起身子,失望地垂着头。 眼神中的光芒像是被黑暗吞噬,只剩下一片无尽的落寞。 唇线绷得直直,仿佛在极力克制内心的情绪。 鹿问夏看着他转身的背影,水眸里倏地冒出雾气,“宋庭宴,你值得更好的人。” 宋庭宴顿住了脚步,双眸像失了灵的灯塔。 目光盯着地板某一处,却没有焦点,“可我只想要你。” 他打开病房的门,脚步刚踏出去,抬眸。 瞥见了斜靠在墙上的燕斯京。 他姿态慵懒而冷酷地站在那,单手抄兜。 几缕发丝不羁地垂在额头,遮住了半边眉骨。 燕斯京凝眉“嗤”了声,眸光凛冽,“宋总是盗花贼吧!专挑别人费心浇灌的花来摘。” “她不是你的花。”宋庭宴眉梢微微挑起,“将来种在哪,走着瞧。” 门外的动静传进了鹿问夏的耳朵里。 她站起身,缓缓走出几步,看见两个高大的男人对立而站。 宋庭宴挡住了燕斯京大部分身影。 隔壁病房传出开门的声响,倏地出来了一个人。 “阿京!”凌姿站在自己病房门前又惊又喜,脸上露出喜悦的颜色。 宋庭宴目光偏转,视线落在双臂拄着拐杖的女人身上。 他认得她。 他俩是一起来的医院,找了楼越扬引见楼叔叔。 宋庭宴瞧着她一步一步往燕斯京的方向靠近。 凌姿盯着他这一身衣服,觉得奇怪,“阿京,你昨晚没走吗?” 她以为,男人为她留了下来。 但又想不通,他昨晚为什么不搭理自己。 宋庭宴勾唇轻笑了笑,“看来你养的花真多!”眸色充满讥诮的味道,“时间管理大师啊!” 他不屑站在这里继续跟燕斯京唇枪舌剑。 这大好的时机当然要留给那位拄着拐杖的佳人。 凌姿看着宋庭宴远去的身影,禁不住问,“阿京,他是谁啊?” 没了宋庭宴高大挺拔身姿的遮挡,鹿问夏完完全全没入燕斯京的目光里。 凌姿朝燕斯京视线的方向放眼望去。 是她?! 她在京都慈善晚宴时见过鹿问夏。 甚至清楚的记得,那时站在她身旁的燕斯京整晚都心不在焉。 仿佛不用等他回答,凌姿已经知道了答案。 为什么他还是穿同一套西服! 为什么不回她的微信、不接她的电话! 为什么昨晚会听见那些细碎缠绵的声音! 燕斯京眼尾扫了凌姿一眼,阔步走进鹿问夏的病房。 “姿姐,你怎么出来了?”小助理刚买完早餐回来。 看见凌姿站在走廊上。 她赶紧小跑上前,在燕斯京将要关门的一刹。 “那……那不是京爷吗?”小助理眼睛眨了眨,看着熟悉的背影消失在门板后。 瞬间瞳仁放大,透着惊诧,“京爷,走错房间了吧!” 凌姿五指攥紧,死死握住拐杖的把手,指节泛白。 神色像一朵即将要蔫的玫瑰花。 从一开始就知道他是逢场作戏,可为什么自己还是忍不住入戏。 小助理跟着凌姿回到她们的病房。 拎着早餐的袋子站在她的身侧,担忧地问,“姿姐,你、你还好吗?” “不好。”凌姿霎时扔掉拐杖,双臂抱着小助理的腰身。 “哗啦”一声,声泪俱下。 …… 鹿问夏病房里。 燕斯京阖上门后,“别动。” 鹿问夏微微吓了一跳,“干嘛呢?” 看着他快速将手中的袋子放在一旁的斗柜上,弯腰将她打横抱起。 燕斯京将她轻轻放落在病床.上。 “你认识宋庭宴?”鹿问夏刚看见两人站在门口聊天。 她听到一些,但又不是很清晰。 燕斯京又折回去斗柜那,提起上面的袋子,“不认识。”声音淡淡。 他小心翼翼地拿出打包盒放在餐桌上,生怕把汤洒出来。 鹿问夏盯着他,挠了挠脑袋:不认识站在那聊什么? 燕斯京打开盖子,鲜香的气息扑鼻而来。 一个个小巧玲珑的云吞漂浮在清澈的汤汁里,翠绿的葱花星星点点撒在上面,宛如一幅清新的小画。 鹿问夏眼睛瞬间铮亮起来。 小巧的舌.尖轻轻滑过嘴唇,身体微微前倾,“那我刚怎么听见你们在聊……什么花?” 她微微蹙了蹙眉,压根联想不到他们对话的内容。 燕斯京拿起勺子,轻轻舀起一个云吞。 吹了吹,送到她的嘴边,“鹿问夏,你长的太扎眼了!”腔调散漫地抱怨,“太招人喜欢。” 总是被别的男人惦记自家的小白菜,燕斯京心里很不爽。 男人的话像晴空里的一道霹雳。 鹿问夏未来得及咀嚼完的小云吞顿时仿佛变成一硬块,差点噎住她的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