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所属? 当着男子的面,直白地说出如此的话,夜墨的脸黑了。 “你最好铭记你所言。”他上前来,将药丸塞入她口中,调侃道:“不愧是苏府姑娘,连佛前上香的反应都一模一样。” 药丸一入口,清凉的感觉从口腔顺着嗓子一路而下,全身的血脉仿佛一下被打开,脑子瞬间清明了几分。 经夜墨一提醒,苏蔓蔓忽然觉得自己错过了一件大事情。 她头昏,或许是因重生,魂魄与躯体无法完全调和,被佛光照耀,差一点脱体而出。 那苏娇娇缘何如此? 她缓了缓,扶着身后的柱子,晃悠悠起身,作势要行礼。 他望着她的样子,眉头蹙得更紧,“不必了。身边没有人陪着吗?” “我的婢女一会回来。”她答。 夜墨没有吭气,眼神又将她打量一番,转身便要走。 “殿下何时下山回府?”苏蔓蔓情不自禁开口询问。 她记得清楚,前世的桃红绘声绘色地向她讲述祈王遇刺的情景,“月黑风高时……” 她不记得具体日期。 可记得是晚上。 夜墨若是此时动身回府,天没黑便能回城。 所以,那场令他受重伤的刺杀,应该不是今日了。 “你似乎对本殿下的行程,很感兴趣?”他侧身望着她,斑驳的树影落在他的脸上,令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呵呵呵……” 苏蔓蔓打着哈哈,敷衍道:“能在白云寺遇到,也是一种缘分。若能与殿下一起回城,也是一种幸运。” 她说出去的话,故意带着点奉承与亲近之意。 短暂的接触,她知晓他讨厌人家有预谋的亲近,尤其是女子。 祈王殿下不近女色,这是大乾国多少人的共识。 果然,她戏谑的话,引得他黑脸。 苏蔓蔓心中好笑,面上却卖惨般露出一丝失落,“殿下多有不便,那便算了。” 眼神不经意间瞥见他胸口处。 黑色袍子遮挡下,她依稀可见护心镜的轮廓。 他还很听话,将护心镜随身携带着。 满意,真满意啊。 在她眸光的注视下,夜墨注意到她视线所在地,衣袖下的手紧握成拳。 他并非轻信了她的话。 而是这个护心镜,不知何等材质所制,只要它放在身边,尤其是放在心口处,他体内翻滚的毒素便会被压制下去。 甚至,曾经的他,每夜都会被毒素侵体,全身疼得睡不着觉。 自从有了它,他竟然安稳地睡了好几天好觉。 这东西太过新奇。 邬孝文研究很久,只得出此物锻造精良,嗅之散发焰菱花的气息,乃世间难得。 他才知道,她送给了他一件宝物。 若不然,今日她之事,他绝不插手。 见她服药后并无不适,他站在一旁等了一会,然后无声地走开了。 苏蔓蔓在长椅上躺了一会,服药后,身上的力气一点点回笼。 一些烦琐的事情,再次充斥了她的脑海。 前世她对夜墨的记忆并不多。 知晓他不公的命运,便想凭借自己一己之力,帮他扭转一下。 这好比一场棋局,你是观棋者,提前知晓双方每一步的步骤,知晓棋局最后的结果。 你想要输者赢,妄想插言让他改变下棋的位置,谁知对方不管不顾,盲目地自信,一意孤行地照着自己的想法来,令人抓耳挠腮,无计可施。 服了药,她的身子还是软绵绵。 桃红没有回来,许是玉蝉还没有寻到。 知道心急无用,苏蔓蔓干脆躺到长椅上,蜷缩着身子,继续小憩。 这个亭子的位置偏僻,所处地方又隐秘,她躺在上面,一般人很难发现她的存在。 后院很静,很少有人来。 偶尔一两个小沙弥脚步匆匆而过。 不知过了多久,耳畔再次传来交谈声:“小师兄,咱们定制的那批酿醋的大坛子,今日该到了吧?“ “今日来庙里上香的香客很多,门口没地方停马车。提前通知了,他们太阳下山才会来。” “前年后山的粮食大丰收,我们自己酿造的香醋,真是好。今年多酿一些,让大师也尝一尝。” “嗯,晚一点我们一起去搬坛子。” “行,王二那人惯会迟到,我们恐怕需多等一会……” 两人一边说,一边往前走。 苏蔓蔓缓缓坐起身,耳畔还想着那两个字,“王二。” 这个名字,真是要泛滥了。 “姑娘……”桃红去而复返,满脸愧色,“奴婢去大殿好一阵找,却未见玉蝉踪迹。” “奴婢寻了守殿的沙弥,告知他情况,他们应允待香客离去,再帮忙好好寻一寻。” 等到香客离去,太阳便快要落山了。 苏蔓蔓起身,“我娘呢?” “夫人与周老夫人遇见了。”提及这个,桃红脸上又多了几分欢快,“夫人主动上前搭话,那周老夫人倒是好相处的,闲聊了几句,便将她留到香客房叙旧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