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午饭,苏怀在病房陪顾予看电视,周六还要待在工作单位的烦躁心情也好了不少。 顾予的记忆还停留在九年前,所以她对新世界的一切都是好奇的,枯燥无味的综艺节目都看的津津有味。 保镖为了不打扰难得的温情时刻,全都守在门口,偌大的病房只有她们二人。 其实顾予哪里在认真看电视,不过是想和苏怀待在一起的借口罢了。 偏偏苏怀不如她的意,无情拒绝了坐在一起的请求,端坐在另一边的沙发上写报告,还警告顾予不要打扰她。 患有肌肤渴望症(只对苏怀有效版)的顾予哪受的了,想尽法子靠近苏怀,就算身体扭成蛆也不在意。 苏怀处理工作时很认真,骨子里的冷漠与理性透过她英气的外表,偶尔皱眉的样子显得更为凉薄禁欲。 落在顾予眼里别提多诱人了,想狠狠亲吻那张总是伤人于无形的嘴,让她再也说不出难听的话来。 眼看着就要成功,却在一通电话打进来时,功亏一篑。 这次是更为舒缓的铃声,听起来悦耳极了。 苏怀抬眸,在看见顾予都快靠上自己时,说了一句离我远点,别打扰我工作,就起身去阳台接电话。 徒留顾予在原地气结,手指恨不得将身下的沙发扣烂。 她泄气似的抱起苏话的笔记本电脑,里面的内容都是专业的医学术语,顾予看不懂,但并不妨碍她内心深处升起的那一点点自卑。 先前文澄跟她说了很多苏怀大学和工作后的事情,无非是苏怀有多优秀,受多少人喜欢。 这些顾予在上学的时候就深有体会,所以感触不多。 但此刻,她才真真切切感受到自己喜欢的人有多优秀和强大。 而她呢? 一个只会靠家里帮衬,趁人之危逼婚的下流之人。 不过没有关系,这么优秀的人都只能和她结婚,哪怕手段卑劣,目的达到就好了。 顾予看着满屏的英文文章,有些恶劣地想,自卑是不可能真的自卑,苏怀再优秀也只能是她的,永远是她的。 站在阳台的苏怀不知道小傻子内心又在打什么算盘,燥热的夏风拂起她过肩的长发,却并不凌乱。 一道怪异的男声从听筒传出,被电流浸染,听起来既嘶哑又恐怖。 "上次你让我查的那个账号,ip地址在国外,且一直在变,本来马上就能查出来的,没想到..." "所以到现在还没有查出来吗?" 整整一周时间,连个账号都查不到,苏怀不悦地打断那头欲想继续下去的话。 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她差点忘了还有这茬,现在想起来,事情过去这么久,要查就更不容易了。 "对。"男人像被霜打的茄子,蔫的不像话。 "对?" 苏怀简直要被他气笑了,自己没本事还有脸说的这么理直气壮,天下独一份。 哦不,还有个小屁孩,她侧身望向室内,目光肉眼可见的柔了下来。 顾予背对着她,被沙发靠背遮挡着,只露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低着头不知道在看什么。 看的舍不得挪开,直到被电话中的声音叫醒。 "那还要继续查下去吗?" "你查的到吗?" 苏怀冰冷的声音让对话陷入沉默。 这样的沉默持续了很久,最后还是始作俑者将其打破。 她抬手轻揉眉心,叹了口气:"算了,这件事先放下,我有另外的任务交给你。" * 顾予本来想等苏怀回来,可刚吃过午饭,室内的空调温度又打的刚刚好。 一切都极为舒适,等着等着就慢慢阖上了眼。 连苏怀坐上沙发,将她揽在怀里都没发现。 迷迷糊糊好像听见熟悉的温柔女音在耳边轻叹:"还真是个小孩子。" 顾予本想反驳,可脑子昏昏沉沉的,以为是在做梦,香甜的梦里有苏怀,真好。 醒来后天幕渐黑,身边已经没了人影。 最近顾予很嗜睡,不知道是不是后脑创伤还没好的缘故,为此也懊恼不已。 明明这么好的相处机会,却让她用来睡觉,真是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 推开门,三名保镖尽责地守在门口。 "苏怀呢?什么时候走的?" 苏怀不在,顾予面上就没什么表情,看起来阴冷可怖,美艳容貌散发出的撩人魅也被悉数冰冻封锁。 "苏医生...她一个小时前就离开了。" 顾予皱眉,语气不悦地继续问道:"有留下什么话吗?" "她说等您醒了以后,用完餐再回别墅,如果太晚了也可以直接在病房休息。" "她没有说她去哪了吗?" "没有。" "砰" 病房门毫不犹豫地被合上,力道不大却也不小,隐约透着几分不满。 顾予只得枯坐在病床上,看着晚霞一点点落下,神色落寞孤寂。 明明自己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可那些医生就是不允许出院。 非说再等等,再等下去,难道她要一辈子都住在满是消毒水味道的病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