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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沈婉宁就起了床,她穿了一件素雅的衣裙,简单地梳了一个发髻,披上厚披风,然后带上了一些药品和补品,就坐上马车去了裴府。
沈婉宁乘坐的马车缓缓停在裴府门前,车帘被轻轻掀起,她提着药材和补品下了马车,一阵冷风吹过,她不禁紧了紧身上的厚披风。
刚跨过门槛,便与匆匆而出的剑星撞了个正着。
剑星身着劲装,手中紧握着佩剑,显然是准备外出办事。
见到沈婉宁,他脸上闪过一丝意外,随即礼貌地点头问好:“沈姑娘,这么早?”
沈婉宁微微一笑,回应道:“是啊,来看看裴大哥。剑星,你这是要去哪儿?”
“哦,裴大人交代了我一些事需要处理,我先走了。”剑星简短回答,随即又补充道,“裴大人正等着你呢,快去吧。”
她轻轻点头,剑星拿着剑飞快地走了。
穿过曲折的回廊,沈婉宁远远便望见裴晏礼站在房门口,身上穿着白色绣暗纹的锦袍,披着一件淡蓝色的厚披风,长身玉立,风度翩翩,仿佛从画中走出的人物,好看得不像凡人。
一阵风吹过,天上飘落下来片片雪花,落在裴晏礼的肩头。
“裴大哥,你怎么站在门口?外面这么冷,你身上还有伤呢。”沈婉宁快步走上前,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但更多的却是关切。
裴晏礼轻轻一笑,那笑容仿佛能驱散冬日的严寒:“我听他们说你来了,就想着出来接你。我也就在门口站一站,一点儿也不冷。”
沈婉宁不满地瞥了他一眼,“我都这么大的人了,哪需要你一个伤员来接?快回屋里去吧。”
说着,她上前一步,双手扶住裴晏礼的胳膊,两人一同步入房间。
沈婉宁细心地将他扶到床边坐下,随后又忙活着将屋内的火盆移到床边,让他能够更暖和一些。
裴晏礼安静地坐在一旁,看着沈婉宁忙活,这一刻,他才觉得一向冷冷清清的房间里多了一些生机和人气,活着的这个感觉也更生动了一些。
“裴大哥,该吃药了。”沈婉宁边说边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瓷瓶,倒出几粒药丸递给裴晏礼。
裴晏礼抬头看着沈婉宁,依旧如昨晚一般耍赖:“受的伤还没有好,胳膊抬不起来,动不了。”
沈婉宁盯着他看了好几息,裴晏礼也顶着一张人畜无害的脸与她对视,仿佛在说“你随便看,我没有骗你”。
行吧。沈婉宁无奈地轻笑一下,拿起药丸喂裴晏礼吃。
裴晏礼倒是很乖,乖乖地吃药,喝水,把药丸都吞了。
这时,孙千端着熬好的药走了进来,顿时屋里都是一股子药的苦味。
沈婉宁接过药碗,吹了吹,等不烫了,拿勺子喂给裴晏礼喝。
裴晏礼虽然平日里对药物多有抗拒,但面对沈婉宁的细心照料,他却异常配合,每一口都喝得十分干脆。
“给你吃颗糖,可以解解药的苦味。”沈婉宁又从随身携带的小包里掏出一颗糖,喂到裴晏礼嘴边。
裴晏礼本是不喜甜食之人,但他昨夜已经吃过沈婉宁的糖,这会儿也毫不犹豫地吃了。
那糖果入口一股甜香,甜而不腻,仿佛连带着他的心也跟着甜蜜起来。
“你这糖做得不错,没想到你手艺这么好。”裴晏礼夸赞道。
沈婉宁闻言,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话语中带着自豪与满足,“那当然,这可是我在边关的时候学的手艺,边关生活不易,大家都喜欢吃些甜的东西。”
裴晏礼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原来如此,边关的日子确实艰苦,不过我们宁宁心灵手巧,学了手艺,能做好吃的糖果,也能温暖他人的心。”
沈婉宁听了他意有所指的话,脸红了红,“也不是你说的这样……”
“那是怎样?”裴晏礼笑看着她。
沈婉宁瘪了一下嘴,低声道:“你没去过边关,你不会懂的。”
裴晏礼就道:“那你以后带我去吧,我也想去看看。”
沈婉宁想了想,摇了摇头,“你不会喜欢那里的。”
“怎么会?”裴晏礼笑着反问。
沈婉宁一脸认真道:“你一个出生就在京城,享受惯了京城繁华的人,怎么可能会喜欢边关,边关可没有京城的美好。”
裴晏礼闻言,微微顿了一下,想说“你在哪儿,我都能陪着你”,但话到嘴边还是没说出口。
气氛有些尴尬,为了打破这个僵局,裴晏礼提议道:“不如我们下棋吧,我记得你棋艺不错。”
沈婉宁却摇了摇头,有些不自信地说:“我可下不赢你,裴大哥的棋艺可是京城一绝。”
裴晏礼笑了,那笑容中带着几分宠溺:“无妨,今日我让你三子,如何?”
沈婉宁听了,心中一动,这倒还可以试试。她便想了想,终于点头答应:“那好吧,就试试。”
于是沈婉宁把棋盘棋子移到床边,沈婉宁执白子,裴晏礼执黑子,一场棋局便开始了。
棋局缓缓铺开,沈婉宁与裴晏礼对坐于棋盘两侧,窗外雪花纷飞,室内却因炉火而温暖如春。
沈婉宁手执白子,目光专注而谨慎,每一次落子都似乎在权衡着万千可能。
裴晏礼则以黑子应对,举手投足间尽显从容不迫,他嘴角挂着一抹淡笑,似乎对这盘棋局的结果并不十分在意,一切都尽在掌握。
“裴大哥,你真的要让我三子吗?”沈婉宁再次确认,眼中闪烁着既期待光芒,跃跃欲试。
裴晏礼微微一笑,温声道:“自然,我说话算话。不过,宁宁你也别太客气了,尽管施展你的棋艺便是。”
沈婉宁闻言,心中暗自鼓劲,决定全力以赴。她先是小心翼翼地布局,试图稳住阵脚,再逐步寻找突破口。
裴晏礼则看似随意地落子,实则每一步都暗藏玄机,他在不经意间给沈婉宁留下了几个看似可行的进攻路线,实则都是陷阱。
随着棋局的深入,沈婉宁渐渐发现了裴晏礼故意留下的“破绽”,心中不禁一喜,以为找到了制胜的关键。
她集中兵力,准备对裴晏礼的一处弱点发动猛攻。裴晏礼见状,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却仍保持着平静的神色,一切都如同他预料的那样。
“裴大哥,这一步我可要攻过去了哦。”沈婉宁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得意,白子已蓄势待发。
裴晏礼轻轻点头,笑着道:“好,宁宁你尽管放马过来,我也想看看你的攻势有多凌厉。”
沈婉宁一鼓作气,白子如流星般落下,直取裴晏礼的“要害”。然而,就在她以为胜券在握之际,裴晏礼却以一种近乎于戏谑的方式,用几枚黑子轻松化解了她的攻势,并顺势将她的大片棋子包围起来。
沈婉宁愕然,仔细审视棋盘,才发现自己竟一步步落入了裴晏礼精心布置的陷阱之中。
她不禁懊恼地拍了拍额头,笑道:“裴大哥,你这也太狡猾了吧!我还以为自己这次能赢呢。”
裴晏礼哈哈一笑,眼中满是宠溺:“宁宁,棋局如战场,变化莫测,胜负乃兵家常事。不过,你这次的攻势确实让我眼前一亮,进步不小。”
沈婉宁不服气地撅起嘴:“不行,再来一盘,这次我一定赢你!”
裴晏礼欣然同意,两人再次摆开阵势。这一次,沈婉宁更加谨慎,每一步都思考良久,生怕再落入裴晏礼的圈套。
而裴晏礼则依旧保持着那份从容,看似随意的落子,实则每一次都是在引导沈婉宁走向他认为的“胜利之路”。
棋局再次进入胶着状态,沈婉宁渐渐发现,自己似乎又一次接近了胜利的边缘。她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胜负欲,全神贯注地投入到这场智力的较量中。
裴晏礼则继续着他的“策略”,故意露出破绽,让沈婉宁觉得自己只差一步之遥就能赢得比赛。
然而,当沈婉宁信心满满地落下最后一枚白子,准备宣布胜利时,却发现自己的棋子再次被裴晏礼巧妙地包围,这一次,她彻底陷入了绝境。
“裴大哥!你……”沈婉宁惊讶之余,更多的是懊恼和不甘。
裴晏礼脸上带笑,哄着她:“宁宁,你能坚持到这一步,已经很厉害了,棋艺是需要不断磨练的,这样吧,我们再下一盘,这次我让你赢,如何?”
两次都中了裴晏礼的陷阱,沈婉宁被激起了胜负欲,倔强地说:“不,裴大哥,你让我赢没意思,我要凭自己的本事赢你!”
裴晏礼看着沈婉宁坚定的眼神,嘴角含笑点了点头,“那行,再来一盘,我绝不让你,一定让你自己赢。”
第三盘棋局开始,沈婉宁显得更加专注和冷静,她不再急于求成,而是耐心地寻找机会。裴晏礼也似乎收起了玩味的心态,认真对待每一个回合。两人在棋盘上你来我往,斗智斗勇,气氛紧张而又和谐。
终于,在一个微妙的转折点,沈婉宁凭借一次巧妙的布局,成功突破了裴晏礼的防线,赢得了关键的一局。
她兴奋极了,激动地拉住裴晏礼的手,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裴大哥,我赢了,我赢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