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摄政王!” “大汉天下兵马大元帅!” “好啊,刘秀珠好手笔啊,陆长生好大的气魄啊,好一个姐弟情深、共享天下啊!” 凉山之巅,秋风瑟瑟,吹拂起邓骁两鬓的白发,却吹不走他心中的愤怒。 他的手重重地拍打在轮椅的扶手上,脸色铁青。 当他得到刘秀珠下圣旨,封陆长生为大汉摄政王、天下兵马大元帅,统领大汉兵马,节制各地官员,统领大汉军政事务之后,他的心情愤怒到了极点。 “我就知道,放陆长生到刘秀珠身边,这是放虎归山,这是自找麻烦,这是断了自己的后路。” “你们不听我的,都劝我放陆长生离去,连同那孔瑾也放走了,以后我们拿什么和临安朝廷争,我们这是自废武功啊。” 邓骁身后的邓天麒倒是有些不以为意,此时邓天麒的脸上多了两道伤痕,显然是最近战场厮杀留下来的。 “爹,你这么生气干什么?” “我们现在和临安朝廷可是同一战线上的盟友,我们的敌人不是临安,不是刘秀珠,而是北莽啊。” 邓骁回头瞪了邓天麒一眼,“你知道个锤子!” “你这脑袋里啊,要是多想点事情,也不至于现在这般处境了。” 邓天麒被邓骁怼了一顿,本来想怼回去,可是看着邓骁坐在轮椅上,头发差不多全白了,想着紫凤和唐菲的叮嘱,强忍下来了。 “爹,我的武器就是铜锤,自己知道。” “再说了,我们现在处境也不差啊。我们和荀懿杀了几场,虽然没有能够将荀懿赶出蜀中,虽然我们还没有能够抢回成都。可是荀懿领着的北莽大军已经攻势大不如从前,我们在周边还夺了三个州府八个县城,现在形势可比以前强多了。” 邓骁说道,“你以为是我们打了胜仗吗?不是!” “荀懿如此稳重、狡诈之人,他是故意将那些州府和县城放出来的,他将优势兵力都集中在了成都、汉中、益州、雅安等地,依仗天险,守住城池,步步为营。而那些小的州府、县城,老百姓都撤走了,他们留着也无用,守着又耗损兵马,所以他才主动放出来的,你可别沾沾自喜,掉入了荀懿设置的陷阱当中。” “如果我猜测的没错的话,荀懿的目的就是希望我们主动出击,去攻城,去消耗我们的有生力量。一旦将我们的优势兵力消耗一空,那就是荀懿全军出击的时机了。” 邓天麒扬起下巴,“爹,你说的这些我也知道,我自然不会轻易中计。” “只不过我们的确取得了一些胜利,士气大振,民心也得到了安稳,这对我们蜀国来说,急需要这样的一些胜利来稳住民心,尤其是现在蜀国的大部分百姓都迁徙到了云滇,他们可是盼着我们在前方打胜仗,盼着早日回到蜀中。” 听到邓天麒这么说,邓骁的脸色略微缓和了一些,“你也知道民心?我还以为你一天到晚只知道喝酒,只知道打架。” 邓天麒真的有些急了,“爹,我哪里一天到晚只知道喝酒了?” “这些日子,我和你都守在这鸟不拉屎的凉山,和荀懿大军厮杀了八场了,你可看到我喝过一滴酒啊!” “我倒是想喝酒,你给我拿酒来啊。” “所有的粮食都归我姐在管着,军中的将士们能吃个半饱就不错了,哪里还有粮食酿酒啊。” 邓骁鼻孔中哼了一声,“算你有点长进了。” “我和你说啊,现在是最难熬的时候,蜀中被荀懿占领了,我们这么多蜀国百姓迁移到了云滇,现在最缺的就是粮食,就是衣服被子,就是房子。马上就要入冬了,说不定今年比去年的冬天还要冷,要是碰到雪灾,不知道要冻死、饿死多少人。我们得有备无患啊!” 邓天麒说道,“这些都是我姐在操心的,我现在只管在前方打仗。” “对了,爹,我们日子过得紧,我看北莽日子也不好过啊。昨天我们偷袭了一个县府,抓到一些北莽俘虏,我看他们一个个面黄肌瘦的,身上的衣服也是破破烂烂。审讯一番才知道,原来北莽大军中粮食也紧缺得厉害,他们一天才二两粮食,饿不住了就吃树皮、树根。” “爹,你说,北莽是不是也在闹饥荒啊,是不是我们可以趁机杀过去,说不定能有所收获呢?” 邓骁眼眸中露出凝重之色,“北莽闹饥荒那是必然的。” “北莽和我们大汉打了这么久的仗,死了这么多人,他们的损耗也相当大。而且我们将蜀国的百姓、粮草、衣服全部提前转移走,只给荀懿留下了一座座空城,荀懿在蜀中是得不到补给的。现在又不是收获的季节,他们的粮食短缺也是理所当然。” “另外,北莽先前遭受的天灾不比我们轻,在北莽腹地的远征军和各路义军一直没有停止过骚扰,也让北莽疲于奔命。还有就是上一次武冲和宗哲杀到除了长安附近,岳鹏领着兵马在北莽腹地一阵偷袭,也让北莽没有回过神来。现在那北莽大柱国游多宝又毅然领兵攻打临安,将北莽的国库全都掏空了,他们可是在做最后的赌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