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胜利,并没有给残缺不全的大汉带来团结,带来凝聚。 反而带来了分裂。 首先是湘军的分家,不知道什么原因,曾秀全与左达开闹掰了。 虽然湘军对外声称,是为了更好的发展壮大湘军,开枝散叶,是为了开疆拓土才分出一队兵马。 可是当左达开带着三万兵马去恩施的时候,很多人都已经心知肚明了。 曾秀全依旧镇守湘州,势力似乎并没有受到多大的损失。 而左达开的军中,则多了田大榜的身影。 这群从乌龙山出来的土匪,在上次与北莽作战中,立下了不小的功劳,同时借着混乱之机,将兵马扩充到了上万人。 也不知道左达开是如何说服田大榜以及他手下的土匪的,总之,他们都跟着左达开到了恩施,开始经营他们的第一块根据地。 如果说曾秀全与左达开的分家两边都保持一定程度的默契,还没有到撕破脸皮的程度,至少还维持了表面上的和谐。 那么霍无缺的出走,则让刘秀珠措手不及,更让许多人议论纷纷。 当刘秀珠发现霍无缺有些萎靡不振的时候,她便找霍无缺推心置腹地谈了一次。 霍无缺表示可能是上次喝多了酒, 趴在桌上睡了一晚,有些着凉了。 可是刘秀珠知道,到了霍无缺这般内力深厚的境界,普通的伤寒根本侵袭不了他强悍的身体,更别提霍无缺身边一直有侍卫守着,不可能一个晚上趴在桌上,于是刘秀珠安排杨影派更多的人盯着霍无缺。 直到有一天晚上,霍无缺突然披头散发、眼神迷乱地闯进刘秀珠的卧室,挥刀乱砍,将刘秀珠的手臂刺伤。 刘秀珠才发现自己对身边的这个男人可能关心、关注得太少了。 她一直以为,像霍无缺这样的真男人,会有顽强的毅力,会有不屈的勇气,更会有百折不挠的精神。 完全不需要她鞭策,完全不需要她提醒,他就做好他应该做好的事情。 当事情真正发生的时候,刘秀珠才发现自己错了。 因为一切都晚了,她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霍无缺的脸上,将迷乱的霍无缺给打醒了。 也将他打走了。 霍无缺提刀杀了王烁珂,柯祖名,将王家与柯家三百七十八口人斩尽杀绝,还将隐藏在豫章城中八名倭国忍者杀死,然后一骑绝尘,去了佛山。 对于霍无缺的突然迷失本性,骤然离去,刘秀珠是茫然的,难过的,措手不及的。 哪怕是后来刘秀珠弄清楚了霍无缺突然迷失本性的原因,竟然是被王烁珂、柯祖名等人蛊惑吸食了倭国的神仙散,是倭国人在暗地里使阴招,然而一切总归是来不及了。 可是对于霍无缺的归来,霍元乙笑开了花,霍家的真正主心骨回来了,霍家军真能打出去了。 孔瑾叹息一声,“终究还是我们想得太简单了,以为一场大胜就能凝聚人心,让大汉的各方势力齐心聚力,凝成一股绳,劲往一块使。终究,这乱世的变数还是太多,我们的计划赶不上变化快啊。” 紫凤郡主眼眸中有淡淡的忧色,“秀才,大汉各方势力团结在一起,还能与北莽斗一斗,这样分崩离析,各自为战,各自为政,恐怕到时候会被耶律雄基一一攻破啊。” “曾秀全与左达开名义上是开枝散叶,可是我们都知道,他们肯定是意见不合,有了严重的分歧,才导致左达开带着兵马出走湘州。日后作战,要他们再亲密无间,肯定是不可能的了。” “最让我们惊讶的是,那霍无缺竟然差点被倭国策反了,幸好他悬崖勒马,否则长公主刘秀珠生死难料啊。” “再加上今日你们也看到的平西王世子吴有才的表现,他们云滇从来就没有真正想要助我们一臂之力,而是依旧想着坐山观虎斗,等着我们与北莽两败俱伤,他们然后做选择。” 孔瑾微微摇头,“吴精喜可不是吴有才这样的纨绔所能比拟的,那吴精喜是个野心勃勃之人啊,他已经位极人臣,一方诸侯,大汉异姓王,唯一能让他动心的那便只有皇位了。” “他自然不甘心当一个像伪汉朝廷刘构一样的傀儡,他想成为至尊无上的真正帝王。因此他没有和北莽撕破脸皮,也没有和蜀中撕破脸皮。他选择在刀刃上行走,铤而走险,想要博得属于他最后的胜利。” “今天我打了他儿子,一方面是他的确该打,另外一方面我在想,对于平西王吴精喜,我们不能让他再这样下去了。” 紫凤郡主瞪大眼眸,“不能让他再这样下去了,我们还能怎么样?” “我们与北莽大战一场之后,损兵折将。而吴精喜在云滇养精蓄锐,整顿兵马,现在是兵强马壮,粮草充沛,虽然吴有才吹牛说云滇有百万大军,我们给他算一半,我估计云滇五十万兵马总是能拿得出来的。” “吴有才说得没错,我们蜀中现在还真是不敢轻举妄动,不敢将云滇得罪死了,否则那后果我们承受不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