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秦大人,你何故匆忙离去,莫非是嫌弃我给你准备的姑娘不合你心意?” 魏志刚快步走到秦纲面前,伸手拦住他。 秦纲脸色有些阴沉,只是面对魏志刚不好发作,“郡中事务繁多,还等着我去处理。” “魏大人的一片好意,我心领了。魏大人车马劳顿,日理万机,这几位姑娘便都由你享受了。” 秦纲将身边的两位衣着清凉的女子往魏志刚身边一推,长袖一抖,便要往门外走去。 魏志刚见秦纲是真的生气了,便冷笑道,“秦大人莫非在怪罪我,让你剿匪出师不利?” 不说还好,一说起这事秦纲那是一肚子火气,“魏大人英明神武,又是代天子巡察州府的四方巡察使,我岂敢怪罪。” “我只怪自己手下无人,不能为朝廷扫清盗匪,不能为天子排忧解难。” 魏志刚就着身边一位少女的玉手,将她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颇为满意地说道,“秦大人,我知道你心里有事,知道你心里憋屈。你在埋怨我要你去亲自带队剿匪,却又半途而废返回流沙郡。” “你更是怨我不讲信用,明明可以召来三千幽州虎狼兵,踏平离阳城,杀了陆长生,灭你心头大患,可是我迟迟不肯出手,所以你难受,你愤怒,可是又只能憋着。是也不是?” 秦纲见魏志刚已经点破,便再也没有什么好遮掩的了,“魏大人,幽州虎狼兵,乃幽王亲兵,凶悍残暴,勇不可当,当年攻打大汉时,每次都是幽州虎狼兵冲杀在前,势如破竹。这支虎狼兵,是唯一可以与当年大汉远征军媲美的军队。” “幽王留着这些虎狼兵镇守幽州,便是为了确保幽州稳定。明明你身为四方巡察使,可调动各州府兵马,却迟迟不肯下令。你不下令就算了,反而叫我领着区区两百兵马去剿匪。去剿匪也就算了,还不许我攻上山去。” “魏大人,你要是对我不满,或者准备要对我下手,请明说。” “我秦纲一颗脑袋摆在这里,魏大人要拿走随时可以,切莫要再戏耍我。” 见秦纲是真的动怒了,魏志刚笑眯眯的说道,“秦大人,你觉得我直接调动三千幽州虎狼兵来流沙郡,去剿灭离阳城,难不难?” 秦纲忿忿地说道,“不难!” “你调兵不难,幽州虎狼兵剿灭离阳城更不难。” 魏志刚微微颔首,“那我再问你,幽州虎狼兵乃幽王亲兵,我调他们过来剿灭只有一个守兵的离阳城,我该如何向他们解释呢?” “或者,日后幽王过问起此事,我又该如何向幽王解释?” “难道要我直说,孙尚书与秦郡守,让区区一个大汉远征兵,给占据了离阳城整整六年。六年内,流沙郡死伤数千人,竟然没有能迈入离阳城一步。六年内,孙尚书与秦郡守欺上瞒下,将此事瞒而不报整整六年,导致北莽国运被侵,导致大祭司身体崩坏?” “秦郡守,你觉得这样的话,你我的人头,再加上孙尚书的人头,能抵挡得住幽王的怒火吗?能抵挡住皇上的雷霆之怒吗?” 秦纲脸色煞白,“这……” “当然不能让幽王知道事情的真相,我们只能瞒下去,瞒到陆长生死,瞒到离阳城灭绝为止。” “但是如果离阳城一天不灭,陆长生一日不死,这隐患就一日不绝啊。” 魏志刚眼眸中滑过一丝狠色,“离阳城必须灭绝,陆长生必须死。” “但是,秦大人,我们身为朝廷命官,可不是江湖粗鄙武夫那般只知道打打杀杀,我们靠的是这里。” 魏志刚伸手指了指脑袋,“秦大人,我让你去剿匪,并不是真正的剿匪,只是打草惊蛇,抛砖引玉而已。” 秦纲瞪大眼睛,“抛砖引玉?打草惊蛇?” “抛什么砖,又引的什么玉?” “又如何打草惊蛇?” 魏志刚说道,“流沙郡出现了盗匪,郡守大人亲自领兵一千前去剿匪。流沙郡上下一心,剿灭牛头山盗匪三百余人,其他盗匪落荒而逃。此役,秦大人率先士卒,身上受伤二十余处,仍旧奋勇杀敌。流沙郡官兵与盗匪英勇搏斗,死伤一百余人。最终获胜而归,此功,可上报幽州,上报朝廷,当记秦大人一功。” 秦纲听得云里雾里,“可是我只带了两百人去剿匪啊。” “而且我们射了一通箭矢之后,就立马撤回了流沙郡啊,我哪里受伤了,我手下的官兵哪里有死伤了?” 魏志刚拍了拍秦纲的手臂,“秦大人,我记得以前和你说过,有时候,事实并不重要,我们做了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向幽州,向朝廷禀报了什么?” “再有,最重要的是,朝廷想要我们做什么,这才是上下通合之道。” 秦纲也是官场中人,自然知晓报喜不报忧的道理,“可是,这和魏大人你调幽州兵马有什么关系吗,和剿灭离阳城,诛杀陆长生又有什么关系吗?” 魏志刚拉着秦纲的手坐了下来,语重心长地说道,“秦大人,我们都是为官之人,便要知道这‘官’字啊,里面不是直来直往的,而是要多一些来来回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