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幕僚刚想带着陆鸣离开县衙,朱仝追了上来。 “陈先生,我来保护你。” 陈幕僚回头看了一眼朱仝,没有反对。 他猜到朱仝不是来保护他,而是来保护陆鸣。 反正我又不想对陆鸣下死手,一起就一起吧。 一行人跟着陈幕僚向前走去。 朱仝紧紧靠着陆鸣身边,警惕地望着两旁。 他也不知道陆鸣会带到哪里去,大家跟着陈幕僚在城中兜兜转转后进入一条小巷。 陆鸣有些警惕,怕对方会下黑手。 看到朱仝在此,他又稍稍放心。 再看了看两边,又回头看了看,看到一个算命先生远远跟在后面。 他一眼就看出那人就是朱武扮的,看来朱武和史进还真是讲义气,已经跟了过来。 于是,陆鸣按兵不动,想看看对方要带他去哪里。 终于,在一个精致的宅子前,陈幕僚停了下来。 朱仝认出来了。 这是时知县的小宅,是时知县一个小妾住的。 他曾经护送时知县来过此处,原来时知县真的在这里。 于是,他对陆鸣轻轻点头,示意没有问题。 陆鸣反而觉得这里不简单。 因为小宅周围有很多官兵,尤其是门口,站了十几人。 他们要干嘛? 正此时,他看到小宅内一处小楼屋顶出现时迁的身影。 很快,时迁又不见了。 陆鸣知道时迁已经跟着过来了。 既然时迁能进来,说明要出去也不会太难。 陆鸣大步跟着陈幕僚一起进入小宅,发现小宅里面非常漂亮。 前院不大竟然有一个小湖,湖中还有一个雅致的湖心亭,一道九曲小桥从小湖中央穿过,将湖心亭和岸边连起来。 小湖旁边还有一个假山,假山旁还有花草树木,倒映在湖中,格外好看,一切仿佛在画中。 朱仝反而看出异常。 他记得亭子是时知县小妾弹琴地方,如今不见那小妾的身影。 还有,他每次进来都是丫鬟带路,那些丫鬟也不见了。 她们去哪里呢? 莫非县尊将她们藏起来? 他不好问,只好和陆鸣一起跟着陈幕僚沿着九曲小桥穿过小湖,到了湖边一栋二层小楼前。 进入小楼大厅,竟然不见县尊身影。 “县尊呢?” 朱仝心中觉得不安,连忙问陈幕僚。 陈幕僚没有立即回答,而是一脸诚恳地面向陆鸣。 “小官人,实话实说,县尊不在这里。” 看到陆鸣已经握紧拳头,陈幕僚急忙解释: “小官人,请息怒,不是我要隐瞒,实在是迫不得已。” “县尊发现了张文远勾结梁山想攻打郓城,于是将计就计,想将他们一网打尽。” “小官人暂时在此休息,好瞒过张文远等人,等过两日灭了梁山匪寇后,县尊会来找小官人赔罪。” 朱仝听闻,有些惊讶。 张文远勾结梁山要陷害打虎英雄?! 时知县还知道张文远的计划?! 陆鸣心中反而更多是怀疑。 “你说这是苦肉计?”陆鸣问陈幕僚。 “对!”陈幕僚露出一个笑脸。 “为何要单独关押我在此?”陆鸣又问。 “县尊怕张文远他们会在狱中做手脚害了小官人。” “那我的兄弟武二郎和宋押司岂不是很危险?” “不会!雷都头会保护他们。” 陈幕僚笑着抚了抚胡子。 陆鸣更觉得不对。 既然雷横可以保护武二哥和宋江,也一样可以保护我,为何要单独关押我? 一定有问题! 他没有纠结这个问题,而是问了新问题。 “你们是如何发现张文远勾结梁山匪寇?” “张文远拉拢了一些人,其中就有县尊的心腹,那心腹偷偷告诉县尊整个计划。” 陈幕僚对答如流。 陆鸣又问:“既然张文远勾结梁山匪寇夺取县城,为何还要去告我和宋押司,岂不是多此一举,不怕打草惊蛇?” 陈幕僚微微一笑。 “这正是张文远和梁山匪寇的狡猾之处,故意将水搅浑,让县尊不会怀疑他们。” 陆鸣觉得有疑点,立即质问: “陈先生是怀疑县尊的能力,还是觉得张文远是一个笨蛋?只要县尊肯仔细查查,比如查查那封信的来源,一定能查出张文远是诬告,诬告可是大罪,张文远会那么笨送自己进大牢?” 陈幕僚嘴动了动,好像想说什么,结果又咽了下去。 陆鸣见陈幕僚不说话,又逼近一步。 “即便县尊查不出来张文远是内鬼,县尊知道梁山要攻打县城,也一定会提高警惕做好防御,请问陈先生,张文远是怕梁山攻打县城太容易,要增加难度吗?” 陈幕僚的笑容凝固了。 朱仝刚刚差点相信陈幕僚的话,此刻才被陆鸣提醒。 是啊,如果我是张文远,在这关键时刻,当然是什么都不做,等着梁山攻打县城时再悄悄开城门。 为什么那么笨搞什么诬告,搞得满城风雨,让所有人都知道梁山要攻打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