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浩南并没有打太久，就匆匆下了场。 虽说打酱油，但水平不够，就算拎酱油瓶也费劲。 正好有个穿着马布里3号球衣的街球手向马龙提出单挑，一球十美元，马龙欣然应战。 胡浩南一屁股坐到长椅上，拿起水就要喝，可到嘴边还是放下了。 “我哥哥是不是很厉害？”一旁马小丫炫耀道。 “比我厉害。”胡浩南说。 “要不要收我哥为徒？他将来一定会有大作为的。” “他比我厉害！”胡浩南拉长了腔再次重复道。 他比我还厉害，就不用我教了吧？ 小丫头气得直嘟嘴。 胡浩南呵呵一笑，也不在意，把目光投进球场。 球场上很快分出结果，马龙赢了“马布里”5个球，也就50美元。 “马布里”一边放着诸如‘这次你运气好，下次一定踢爆你屁股’的狠话，一边老老实实掏出50美元——愿赌服输，这个没人敢赖的，否则以后就别想再在这个球场混了。 “谢了！”马龙接过钱晃了晃，然后走过来塞到小丫手里。 小丫也有一样学一样的拿钱晃了晃，只不过她是晃给胡浩南看，那眼神里分明是说：我哥腻不腻害，现在收下还来得及哦。 胡浩南微微一笑，摸了摸小丫脑袋，起身欲走。 “喂，胡哥哥，你别走啊？” “天不早了，该洗洗睡了。”胡浩南摆摆手，并没有回头。 小丫却是跳下长椅追了上来，她有着与其年龄不符的坚持，“胡哥哥，你为什么不肯教哥哥啊？你也看到了他真的很厉害，也很努力。” 胡浩南停住脚步，转而对小丫说：“我就直接说了吧，因为一直是你在要求我来教你哥哥，而不是他。” “那就是说，只要我哥哥亲自来求你，你就会同意吗？”小丫咬着嘴唇，想了想说。 胡浩南心中一软，但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说：“不是求，而是一种态度，我要的是一种态度，而且就我来看，你哥不一定会来找我的。” “为什么？” “因为我会要求他……从此不准上街球场，更不准赌球。” 胡浩南没有说的是，就在刚刚的单挑中，马龙险些落地时踩到3号的脚，而这不是意外，是3号故意为之，只不过马龙比较幸运，躲了过去。 胡浩南虽然球技不行，但眼力劲却是有的，刚才胡浩南直接惊坐起来，如果马龙崴到脚，那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胡浩南如若教导马龙，定然会加上这么一条：从此不准参加街头篮球。 事实上，这并不是胡浩南的首创，在NBA中，也有很多主教都会禁止队员参加街头篮球，更不用说赌球，怕的就会对手下黑脚。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真要摊上，赛季报销都是轻的。 胡浩南见小丫不说话，便说了声抱歉，转身离开了。 他很喜欢小丫，但他不希望自己辛辛苦苦培养一个球员，还没到职业赛场就被人废掉。 而且他看得出马龙是这块球场的常客，应该经常和人赌球，很可能赌球赢来的钱就是这对兄妹收入来源之一。 他总不能做出砸人饭碗的事情，否则这对兄妹的生活怎么办？ 胡浩南甚至有想过资助这对兄妹，只要坚持两三年，等马龙打上职业联赛，情况就会有所好转，但他现在的薪水也只有24k，放在米国连平均薪资都达不到，还属于拖后腿的那种。 而且—— 他有什么权利和义务这么做？凭自己一时爱心泛滥吗？ 胡浩南摇了摇头，他看到场地上有个小孩正穿着蜘蛛侠衣服和父母在草地上玩耍。 这让他想起那句名言：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说到底他现在还是太弱了，弱到在这个社会上连站住脚都算不上。 胡浩南想着想着便进了公寓，有人叫住了他。 “呦，胡浩南，你这满头大汗的，是跑着回来的？不对啊，我不是给你钱了嘛，这么快连坐公车的钱都没了？” 胡浩南一听声音就知是芦荟姐，只是感觉不对，什么叫给我钱？ 是，你是给我500刀，那不是红包吗？算了，以后发了薪水就请吃顿饭，这份子钱也就还回去了。 不过这都是后话，此时他唯有赶紧解释道：“我这不是在锻炼身体嘛。” “锻炼身体好啊，就你这身板，看着人高马大，但虚的很，真要动起手来，我一个人可以撂倒你十个！” 虚？ 还一个打十个！ 胡浩南哭笑不得。 他是亲眼见过芦荟姐一个人放倒三个小混混的，其中一个还拿了把刀子，但要说放倒他十个就太夸张了，顶多……七八个吧。 “怎么？不信啊，要不咱们比划比划，我让你一只手。” “信，芦荟姐说话，怎么能不信呢！”胡浩南连忙服软，好汉不吃眼前亏。 “唉，没意思，最近那几个混混也不来捣乱了，连个练手的人都没有。” 胡浩南咋舌，难道你要想找我练手？这得赶紧撤，“芦荟姐，没什么事，我就上去了。” “哦，等等，这有盘饺子，下午包得多了，就便宜你了。” 听到饺子，胡浩南第一反应是这怕不是馄饨？凑近一看，还真是饺子，一个个白莹莹的，煞是好看，闻得也香。 胡浩南对卢慧接还是有所了解的，那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根本不可能收回。 对芦荟姐这种，你别跟她客气就对了，一旦客气了，那就生分了，而一旦生分了，就很难再熟络起来。 当下胡浩南道了声谢，端起饺子便上了楼，心想：她这一个月也帮自己不少了，不差这盘饺子，等发了工资，再一块儿酬谢吧。 一夜无话。 第二天胡浩南起得很早，芦荟姐送的饺子还在桌上摆着，他倒在油锅里煎了一下，做成一份胡氏煎饺。 他还想下楼买份豆浆，可想想还是算了，倒了杯热水，算是对付了早餐。 下楼的时候遇到芦荟姐，芦荟姐问饺子味道如何。 胡浩南笑着回了句：味道挺好，就是少了份豆浆。 芦荟姐看着胡浩南离去的背影，心中一阵纳闷，饺子听说过蘸蒜水的，听说过蘸醋的，什么时候兴起蘸豆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