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么?干什么?多大岁数的人了,怎么还动不动的就红眼圈呢!” 许仕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是很暖和。 他几年他和项武基本上是朝夕相对,他无儿无女,和学生们之间的关系也算不上多亲近,所以,项武在他眼里就跟亲生儿子差不多。 “许叔,您干什么啊?您都多大年纪了,即使治病救人,也得先顾着自己的身体啊!” “我还没老呢!比小项你这体格强!” 许仕虽然嘴上不承认,但是也伸出手在项武的肩膀上拍了两下。 “胖了?” “可不是嘛,您老天天在医院忙着救人,我在家好吃好喝的,老哥老嫂子连扫帚都不让我碰一下,可不是胖了嘛!” “哈哈哈,胖了好,这人啊,就是得多点肉才壮实!” 看着许仕对项武和颜悦色的说话,曹中瀚心里那个酸啊,他这个学生已经多长时间没在老师这得到过‘温暖’了。 “曹院长!” 项武和曹中瀚没见过,但是在曲文钟那见过曹中瀚的照片,加上曹中瀚的长相很有特点,所以项武一眼就认了出来,立刻招呼了一声。 “项老弟!一直听老曲提起你,老师这几年多亏了你在身边照顾,谢谢项老弟了啊!”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曹中瀚也是把自己放在了儿子的角度上,别人代替自己在父亲跟前尽孝,他们这些学生当然要表示感激。 “曹院长客气了,都是应该的,我和许叔是相互照顾,不用这么客气!” 项武从来不觉得自己对许老爷子有什么恩情,毕竟如果没有许老爷子,他现在还不知道在哪个旮旯鸡脚流浪呢! 江明浩没有参与他们的寒暄,而是去疟疾病房走了一圈,发现病人又多了一个。 “刚送来的。” 杨海现在是疟疾病房的主要负责人,除了有紧急的医疗任务,否则他基本都是在疟疾病房这边。 “哪个生产队的?” “荆条沟的。” 荆条沟? 这不是周文娣所在的生产队嘛! 江明浩跟杨海要了这个病人的病历,上面赫然写着周牛两个字。 世上还有这么巧的事? 刚刚才跟陈军提到了周文娣的父母,转过头就在医院遇上了这个事,不过江明浩也没有直接就断定此人就是周文娣的父亲,他并不知道周文娣父亲的名字。 “快来人啊,救命啊,俺男人要死了啊,救命啊!” 就在此时,一个尖锐的声音响起来,杨海立刻皱起了眉头。 “这妇女同志真是......” 杨海没有说出什么难听的话,但是从杨海的神情上不难看的出来,这个妇女的行为必定是一言难尽。 “我跟你过去看看。” 江明浩跟着杨海,两人一起去了病房,还没到病房门口,就看到一个头发乱糟糟、身上穿着一件绿色碎花上衣黑裤子的精瘦精瘦的妇女站在门口,正扯着嗓子喊,看到杨海,女人立刻扑上来。 “快点,你快点救救俺男人,他要死了!” “这位女同志,你把手松开,拉拉扯扯的影响不好.......” “俺不管,你快进去救俺男人,快.......” “这位女同志,疟疾是不会致死的,而且你爱人病情并不严重,他......” “俺要死了......啊......俺要死了啊......” 不等杨海把话说完,病房里又响起了男人的喊叫声。 江明浩和杨海对视一眼,快步进了病房,只见一个五十岁上下同样精瘦精瘦的男人,正在床上扯着嗓子嚎叫,五官扭曲在一起,看着让人心中不愉。 “大牛啊,大牛,你没事吧?大夫,你还站着干什么,快给俺男人打针啊,他要疼死了!” 女人的三角眼吊着,看着杨海不客气的指使道。 “我刚才已经检查过了,他的病情并不严重,该用的药我也给他用了,不能再打针了!” 尽管杨海对女人的态度有些厌恶,但奔着医者父母心的原则,依旧是耐着性子认真的跟女人解释。 “你是怎么当大夫的?俺男人都要死了,你还说不严重,你到底是不是大夫啊?俺要找你们院长,俺要举报你谋财害命!” 杨海的脸色沉了下来。 “既然如此,那周牛的病我就不管了,你愿意到哪投诉就到哪投诉!” 杨海说完就转身离开,还拽了江明浩一把。 “爹......” 就在此时,一个容貌姣好身材高挑的年轻姑娘出现在门口,姑娘梳着两条麻花辫子,五官清秀,虽然不够白皙,但里里外外都透着健康的光泽,裸露在外的小臂线条饱满,被裤子包裹住的两条腿也同样修长结实,一看就是经常下地干活。 姑娘手里拎了一个篮子,里面装了两件衣服还有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最上面还有纳鞋底用的针线和鞋样,还有一只绣了半条锦鲤的鞋垫,姑娘脸上写满担忧和焦急,进了病房就朝着周牛的病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