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老板怎么了?望花沟有什么问题吗?” 看黄磷一脸的惊讶,江明浩开口问道。 “望花沟能有啥问题,我就是觉得巧,我就住望花沟啊!” 江明浩也微微一愣,是很巧! “小兄弟,咱们还真是有缘分,这么着,你等我一下,我把店里拾掇一下,用车捎你过去,你看成不?” “那就先谢谢黄老板了!” 能有人带路,江明浩求之不得,否则今天他也许见不到许仕。 黄磷动作很快,三下五除二的把店里值钱的东西收了一下,放到里间上了两把锁,又用木板把玻璃挡上,然后就到店后面的铁皮棚子里推出来一辆摩托车。 这摩托车看着有些年头了,排气筒都生了锈,车把位置缠绕了一圈胶带,胶带也有些脱落,但从黄磷的动作里能看出来,对这台摩托车黄磷是很珍惜的。 “上车吧小兄弟!” 摩托车发出嘟嘟嘟的刺耳声音,随着一股刺鼻的汽油味道飘散开,摩托车蹿了出去。 江明浩知道望花沟在京市的郊区,相当于未来的五环外还要更远些,但还是低估了这段距离,也高估了摩托车的行驶速度,尽管江明浩的发型被风吹的乱糟糟一团,抵达望花沟也已经是一个半小时后,太阳已经落下去一多半了。 “小兄弟,你要去望花沟啥地方?” 到了望花沟的路口,黄磷停下摩托车问道。 江明浩用手揉了揉嗡嗡作响的耳朵,四下看了一眼。 难怪曹中瀚说许仕住的地方偏僻,远离人烟,眼前,用荒山野岭四个字来形容应该不过分,农田都极少见,似乎整个京市的野草都蜂拥至此,在这里安家落户,放眼望去,高低绵延的都是荒草形成的绿色海浪。 “望花沟68号,黄老板知道吗?” “诶?我家是望花沟64号,你这要去的是.......一个老头住的地方,是不?” 缘分还真是奇妙,就连江明浩都觉得这事是有点玄学在里面的。 “嗯。” “这可真是太巧了,小兄弟,咱俩这缘分不浅啊!” 黄磷很高兴,既然确定了跟自己同一个方向,黄磷再次发动摩托,十几分钟后,摩托停在了一个小院的外头。 这个季节,还远没有到百花盛放的季节,但是小院的外头,各色鲜花却开的很热闹,虽然都不是什么名贵的品种,看起来倒也赏心悦目,夕阳仅剩的一丝光线毫不吝啬的全部落在了这些花朵上,让人立刻产生了一种乱花迷人眼的错觉。 “小兄弟,你和院里这老头是啥关系啊?不是我多嘴啊,如果你和这老头关系不是很亲近的话,你可得注意点,这老头的脾气怪的很,都搬来快两年了,就没见他跟谁说过话,这大门啊,一天到晚都关着,咱也不知道吃啥喝啥.......哎哎,我没别的意思啊!” “谢谢黄老板,这是沈老板的电话,他对国外线路很熟,你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联系他,还有,我姓江,你只要告诉他,是我介绍的他就知道了。” 江明浩把沈桥年的电话号码写在纸上给了黄磷。 “哎,哎,行,小兄弟,我这边的事要是成了,找时间好好谢谢你!” 黄磷千恩万谢的把电话号码收了起来。 “今天谢谢黄老板了!” “哪里哪里,就是捎带脚的事,那.......我先走了啊,我家离这不远,小兄弟要是有事,直接找我就行。” 江明浩点点头,目送着黄磷离开。 摩托车轰响,扬起了一大片灰尘,等到灰尘消散的差不多了,江明浩才敲响了院门。 “谁啊?” 院里传出一道声音,江明浩分辨了一下,声音年纪不小,虽然中气不弱,但仍旧能听得出来对方是个上了年纪的老者。 “您好,我是曹中瀚曹院长的朋友,受他所托,前来拜访许老先生。” 江明浩站在门外,虽然院里的人看不到,依旧站的身姿笔直。 院里半晌没动静,江明浩也没再敲门。 许仕穿着一身舒适的棉布褂子,脚上也是老式的千层底布鞋,须发皆白,清瘦却矍铄。 他看着院门的方向,微微蹙眉。 自打曹中瀚离了京市,他们师生之间的联系便少了许多,最后一次见曹中瀚还是在他八十岁寿诞上。 曹中瀚虽然是他的嫡系学生,但师生两人之间的感情并没有多深,准确的说,除了几个在京市工作的学生,他跟其他的学生基本上都没有往来。 当初这些学生学成之时,他就说过,他许仕只传业授道,不求回报,有朝一日他们做出什么违背了医德的事情,不要说是他许仕的学生就算是全了他们的师生之情。 这些学生也算争气,目前为止还没有闹出过什么丑闻来,也都听话,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安分守己,甚少联系他。 江明浩一直站着,暮色更沉了一些,原本拢在花朵上的光芒也都消散无踪了。 暮色沉了,温度也随之降低。 “有什么事就站在外面说吧!老夫腿脚不方便。” 江明浩闻言,面色没有任何改变。 他来之前,就是做好了各种心理准备。 隐私高人,脾气总是有些奇怪,这个不难理解。 “曹院长所在的医院收治了一批肺结核病人,重症轻症都有,前一段时间,曹院长意外得了一种特效药,如今病人的指标几乎都恢复了正常,但这个特效药他没有听说过,市面上也没有,他想请教一下许老先生,知不知道这种特效药。” 江明浩的话还没说完,大门就打开了。 许仕看着江明浩,白胡子一翘一翘的。 “治好了肺结核?” “重症轻症一共十六人,目前已经全部转阴。” “没夸张?” “千真万确。” 江明浩看着许仕,许仕也看着江明浩。 两个相差了六十岁的人,表情都波澜不惊,许仕的表情淡定可以理解,毕竟活过了近百年,经历了无数风浪,但许仕觉得,江明浩这么年轻的人,面对他,面对他之前的拒之门外,却能这么云淡风轻,这就有些不合常理。 “这个事中瀚怎么不自己来跟我说?” “因为曹院长对这个特效药不如我了解的深刻。” 听到江明浩的话,许仕的眼底快速的划过一抹不悦,但很快这抹不悦就被另外一种情绪所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