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所长是有什么顾虑吗?” 看到高徐昆一脸的为难,江明浩明知故问。 “小江啊,你先坐下,这个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现在不是旧社会,干啥都得拿章程,他们两口子的错误就是说破天,也只能判个十几二十年。” 高徐昆摆摆手,示意江明浩消消火,坐下来心平气和的说。 “那如果这两口子犯的事不止于此呢?” 听到这句话,不仅高徐昆就连戴春正也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还......还有啥事?” 高徐昆的第一反应是江明浩为了让这两口子判死刑,故意找的事由。 “在这个被虐待的孩子之前,他们还虐待致死了一个孩子。” 什么? 这个消息说出来,高徐昆不淡定了。 如果这事是真的,那死刑就稳了。 可是,如果真的有这样的事发生,派出所不大可能会不知道哇! “小江,这种事可不能随便说,你确定吗?” 高徐昆从头至尾对江明浩都客客气气的,哪怕心里再多疑问或者不满也都忍着没表现出来,但这个事很严重,他不得不谨慎对待。 “嗯。” 江明浩点头。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我保证这两口子过不了今年的大年三十儿了。” 高徐昆松了口气,还略微带了几分兴奋。 这事坐实了,就算是破获陈年旧案,就算是大案要案,对于他自己的仕途而言也是大有好处,之前的为难也烟消云散了。 “小江,这事你跟我仔细说说。” 高徐昆兴致高了起来,抓了桌上的本子和钢笔,就准备做记录。 “这个事我还要捋一捋细节,明天上午我再过来一趟。” 额? 高徐昆不知道江明浩葫芦里卖的是啥药。 他这热情才刚被撩起来,结果这就给掐灭了? “小江,你是不是有啥顾虑?放心,只要事情是真的,别的都不是问题,我通通都能解决。” “明天上午吧!” 江明浩摇摇头。 高徐昆看了戴春正一眼,戴春正佯装镇定的干咳了一声。 “那......那行吧,那就明天上午?” 高徐昆仔细的看着江明浩,但什么也没看出来,只能作罢。 离开派出所的时候,张同追了上来。 “江同志,有啥需要我帮忙的没?” 自打江明浩进了派出所,张同的注意力就一直围着办公室转,所以,江明浩一出来他就知道了。 “还真有,张公安等下跟着我们去一趟西山生产队吧!” “诶,我收拾一下,马上回来。” 张同等的就是这个机会,自然不会放弃。 “小江,你刚才说的.......到底是咋回事?那两口子手上真有人命?” 看到张同进了派出所,戴春正赶紧把心里的疑问问出来。 “应该有,我现在还不确定。” 啥? 戴春正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珠子。 刚才江明浩在高所长面前可是说的信誓旦旦的啊,结果竟然是不确定? “江儿啊,你这玩笑开的有点大啊,万一没有这个事,你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嘛,高所长那边你也没办法交代啊!” 江明浩在戴春正的眼里,一直是稳妥干练才华横溢等等的代名词,所以,在这个事上,戴春正怎么也想不明白江明浩怎么会这么不靠谱。 “如果出了岔子,我还有别的后招,总之,那俩畜生必死无疑。” 戴春正暗暗心惊。 他总觉得江明浩对那两口子的恨意强烈的有些让人毛骨悚然,真的仅仅是因为艳红那娃娃吗? 张同很快去而复返,还特意换了身警服,看着精神干练。 “江同志,需要我配合啥,你尽管安排。” 车子启动,张同迫不及待的跟江明浩表明态度。 “等下我们可能要挖坟。” 江明浩的话一说完,别说张同,连正在开车的戴春正都差点失手把吉普车开到旁边的沟子里去。 “挖挖挖......挖坟?” 张同舌头都有点瓢了。 不知道现在他现在下车还来得及不。 别说是这个年代,就是往后推三十年,挖坟这事也不是一般人能够接受的,在一些偏远山村,不管因为啥,但凡要挖坟,就可能被当地人摁住打死不论。 “嗯,所以到时候可能需要张公安出面。” 张同心里那个苦哇! 这个差事简直是要命,情况好的话可能就是被赶出生产队,要是处理不当,说见不着明天的太阳了也并非是不可能。 “放心,我有把握全身而退。” 江明浩知道张同为难,所以给张同吃了颗定心丸。 张同勉强扯扯嘴角,露出个自以为不那么尴尬的笑容。 路上,张同不敢再说话了,就怕江明浩再说出什么吓死人不偿命的东西来。 戴春正也没说话,但却不时的从后视镜里看江明浩的神色。 江明浩则是在脑海里快速的过滤和回忆前世和之前的一些有用的信息。 前世里,尽管因为事情过去了十五年,他身心受创之下没有去追究王大春两口子的罪行,但却听说那两口子收养过不止小月一个孩子。 在小月之前还收养过两个,但一个因为是到水里摸鱼淹死了,另一个据说是上山玩摔断腿发了高烧,直接病死了。 事情真的会这么巧吗? 想到他进屋的时候看到王大春那血腥的眼睛和包淑芬那狠辣的嘴脸,江明浩不相信两个孩子的死真的是意外。 还有,那天他被常水生安排的社员带走的路上,从社员嘴里打听到了差不多信息,只不过社员说的是一个孩子,江明浩推断,因为他重生回来,改变了一些事情发展的轨迹,小艳红很可能就是前世里那个高烧死掉的孩子。 那另一个呢,就是被淹死的孩子。 淹死和被虐待致死,在尸体上是能够看的出来的,哪怕尸体只剩下骸骨也一样。 三人各怀心思,一路沉默无语的抵达西山生产队。 因为发生了这事,整个西山生产队的气氛有些压抑。 虽然是上工的时间,但生产队却能看到不少在门口交头接耳的社员,看到吉普车驶过来,社员们的脸上立刻出现了惊讶和害怕的神色,慌忙避让。 吉普车直接停在了大队部。 听到声音,一个中年男人从大队部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