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文官立刻站出来反对,“直接开战岂不是违反了三年停战协议?虽然北戎国失信在先,却也不是开战的理由,弄不好会被北戎国抓住这一点,倒打一耙。” 秦锦年冷冷地看着他,“既然如此,那就有劳刘大人亲自去北戎国走一趟吧,自古使臣多是文官,明将军刚经历生死,不适合出使北戎。” 话落,一位年纪轻轻,新上任不久的右丞相穆长风走出队列,躬身道: “秦侯爷所言极是,明将军刚经历云雾山,毁掉北戎国精心筹备多年,侵入我大央的重要窝点,对明将军定是恨之入骨,所以谁都可以出使北戎,唯独明将军万万不可前去冒险。” 在这里以左为尊,柳丞相位列左,所以职位比右丞相略高那么一筹。 这位穆长风也是官家子弟,曾经是京林书院的高材生,南宫文时第一门徒,十六岁高中状元,短短十年,一跃成为右相。 今日这一番说辞,明显是站在明文举那一边,看来南宫世家开始有动作了。 刚才那位刘大人闻言忙问道:“那依右相之言,谁去合适呢?” 穆长风对着上座的皇上躬身一礼,“陛下,臣不才,愿意前往北戎。” 众臣一愣,去北戎可不是个好差事,还有人愿意毛遂自荐? 凌景傲轻轻一拍桌子,“好,朕就派穆爱卿前往北戎走一趟。” 有人自荐,皇上拍板,众大臣怎么可能还有异议? 无事上奏,退朝! 朝臣纷纷散去。 凌景傲回到勤政殿。 看着桌案上堆满的奏折,皱了皱眉,为什么这三天一翻看奏折,心就特别烦躁? “连城” 躲在角落里的赵公公忙走出来,躬身唤道:“陛下” “你说朕是不是病了,这么多奏折就是看不进去啊。” “陛下忧心国事,最近太过劳碌,要不您先歇息两天。” 连城也看出了皇上有所不同,小心回道。 “国事不能耽误,将太子叫过来吧。”凌景傲按了按眉心,或许他也该让太子早些参与朝政。 连城立马反应过来,不明白皇上为什么忽然间有了这个心思,却不敢问出口。 应了一声走出殿门。 太子府。 凌紫轩回府便去见祁先生,将早朝之事说了一遍。 “父皇竟然没有让明文举出使北戎……” 他说着目光看向萧玄安,那意思你不是能控制父皇吗?为何事情没有按他们所想的那般进行? “皇上的改变要慢慢来,忽然间变化太大,你觉得朝臣不会怀疑什么吗?殿下莫急,一切都在掌控之中,他们蹦跶不了多长时间了。” 萧玄安自信的话语,让凌紫轩安下心来,是啊,父皇转变太快,朝臣一定有所怀疑,自己还是太沉不住气了。 就在这时,门外有人来报,皇上身边的赵公公求见。 凌紫轩目光看向祁先生。 “快去吧,是好事。” 太子连忙从座位上站起身,以最快速度离开,见到赵连城态度非常友好,随着他一路向皇宫走去。 勤政殿内。 凌景傲靠在龙椅上闭目养神。 脑中不由想起叶皇后,好些时日没去冷宫,似乎也没有那么想见了。 刚这么想着,又浮现出柳贵妃的音容笑貌,心中会莫名浮现一抹冲动。 凌景傲甩了甩头,他这是怎么了? 总感觉心不受自己控制,难道真的是最近烦心事太多了? 凌景傲敲了敲脑门,为什么最近的思绪变得如此混乱?好像有些事情被他给淡忘了。 越想越乱,干脆不想了。 “陛下,太子到了。” 殿门口传来连城的声音,凌景傲坐直身体,“进来。” 看着阔步走进来的凌紫轩,凌景傲点了点头,烦躁的心情竟然平静下来,甚至生出一种愉悦。 “儿臣参见父皇。” 凌紫轩恭恭敬敬行了一礼。 “嗯,身为太子也该为国分忧了,过来。” 凌景傲的声音很柔和,连城忙拿了把椅子放在桌案旁。 凌紫轩略显拘谨地坐在椅子上。 说来也怪,凌景傲再拿起奏折时竟然能看进去了,思路清明又想一吐为快。 于是,桌案旁,父子俩一个教一个学,画面很是和谐。 凌紫轩是第一次享受到父皇的教导,虽然此时的父皇已非他本意,却也让他感受到从没有过的温暖。 难怪凌紫珏浑身上下洋溢着自信。 什么天资聪慧、天众奇才,不过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而已! 不像他,越想表现好一点来博父皇之爱,往往越表现不好,畏首畏尾,即使腹有诗书也不敢硬气的吟出来。 凌紫轩的心里慢慢涌上自信,整个人看上去更多了几分神采,比起以往那种小心谨慎,倒是真的有种帝王之风! 凌景傲也发现太子学东西还是挺上道的,自己为什么会一直不待见他? 心中竟生出一种叫“后悔”的感觉。 …… 太子在勤政殿批阅奏折一事,没用多久便传到凌紫珏耳中,压下心中涌上的一丝苦涩,若说昨天还只是怀疑,现在他可以肯定父皇中蛊了。 想到文举说过,只有杀死中蛊之人才能解蛊,否则父皇只有一年寿命。 连下蛊之人是谁都不清楚,如何去杀? 比起自己所处形势的不利,凌紫珏更担心的是父皇身体。 他要找文举仔细问问才行。 一个时辰后,秦锦年带着明文举来到紫竹林。 落座后,凌紫珏开门见山,“文举,你可知下蛊之人会是谁?” 明文举寻思片刻,将云纤那个师叔说了出来,最后道:“他应该就是追杀王爷那人。” 凌紫珏眸中闪过一丝绝望,有些颓败,“那人武功之强,文举也不是对手,哪怕知道他藏身在太子府,要如何才能杀死他?” 见他如此,明文举不由轻声安慰:“一年时间总会有办法,实在不行,我们就硬闯太子府。” 秦锦年也在一旁开口道:“我曾安插一个女子在太子府,明天就会联系上她,相信定能找到那人,实在不行,就把太子府端了。” 这样一个不顾国家,不顾亲父生死的人怎么配当一国储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