羡临渊不急于进入正题,手指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水。 只是她的脸这会儿就像是清水洗过,滴滴水珠顺着她的面颊蜿蜒向下,流过她的天鹅雪颈,再沿着一团团浑圆融于水中。 男人的喉结滚动。 她亦是心跳到了嗓子眼。 静谧的她,身躯宛如石雕般凝止,唯在汤池水面的缥缈薄雾中,隐约可见一抹圆润轮廓,随着她细微的呼吸在水波中悄然活动。 羡临渊勾起她的下巴,贴了上去,一只手在池水中搭在她腰上,拉近彼此之间的距离,直到二人亲密无间。 沈清澜感觉属于自己的氧气被他掏空。 被她扑腾击起的水花打在他脸上。 他这才换了种方式对她。 她仅有的寝衣被他褪去,随着他的手游走,从腰际向上蔓延,击起一层层战栗迭起。 一片炽热半隐于薄雾缭绕的汤池中。 少女宛若被狂涛巨浪席卷,陷入了一片既陌生又危险的浪潮。 她的心跳加速,仿佛能听见自己血液在脉搏中奔腾的声音。 周围激起的水声,似乎在诉说着古老的鸳鸯交颈传说。 而她,正成为这个故事中的一部分。 少女深吸一口气。 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但汤池的温暖和雾气的神秘却让她抛却羞耻全力以赴。 她缓缓地伸出手,触摸着,回应着,感受着。 就在她好不容易对他卸下防备,打算心安理得接受这合法、合理,正视她是他太子妃身份之时,门外传来李凌风的声音。 有人靠近,羡临渊早在他靠近前便提高了警惕,睁眼之际,看到她眼眸紧闭的神情很是投入。 只是她的样子,他还没看够,便被声音打断。 “太子,沈将军府管家求见太子妃,说是有要事求见太子妃。” 沈清澜事关沈将军府,她总是分外地失去了分寸。 全然从上一秒的你浓我浓中抽身,不等羡临渊发话,抢先问道:“何事?” 说话间,她转身出就要出汤池。 每向高处走一步,她身上的落痕便多出一两朵。 身后的人,定定地看着她离他而去也不恼。 “喧管家前来。” 淡淡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沈清澜回望他却步。 她心底生出不好的预感。 刚才,他们…… 是个正常男人,这个时候被人打搅,应该都会心里极度不爽吧! 管家这时来找无疑撞到了未来天子威仪的枪口上。 可管家这时入宫,定然是府中出了重要的事。 沈清澜心焦,自知耽误不得! 羡临自是知道,如今的沈府对她而言意味着什么。 她眼中的担心,他何尝读不懂! 只见他长臂一伸,将她拉入怀中,二人飞身落地。 一切都来得太快,她刚站定,披风便将她围得密不透风。 羡临渊这才为自己扯来架子上悬挂的寝衣。 “太子妃还没看够?” “你……” 她才没有! “阿啾——” 管家一路跑来,粗气道:“恳请太子妃让宫中太医,随老奴一同回府,为小公子诊治。” 什么? 沈清澜一听是沈哥儿生病,竟需要宫中的太医。 沈哥儿虽说是沈家的血脉传承,但也没娇惯到生个病还需请太医医治的地步。 不是万不得已,沈母与嫂嫂也不会到宫里来打扰她。 既是棘手的重病,自然需要信得过的太医。 她对宫里太医的实力并不清楚。 太医也是见风使舵的主,她人微言轻,就是请了,人家也未必尽心尽力。 可她的倚仗只有他。 沈清澜一把揪住他的衣袖,“可否请宫中信得过的太医,随我回一趟……” “李统领,速去请宫中可靠的几位太医,去沈府!” 沈清澜愣愣地听完他的发号施令,以为等待她的便是,他对她提出的等价交换。 只见,他像没事人一样,为自己更换衣袍。 察觉到身后的人,还未动静,“太子妃,这是不着急回府?” “没……回,回的!” 她的声音,惊讶之余又带了几分欣喜。 他甚至都不用回头,也能知道她此刻的嘴脸。 他嘴角闪过宠溺一笑。 回府的路上,太医随管家先行一步。 沈清澜本想自己一个人出宫回府,被羡临渊以快到宵禁时辰为由拒绝。 于是,她与他同乘一驾马车,与一行禁军浩浩荡荡缓缓前行。 羡临渊入了车内,闭眼环胸似乎睡着了。 沈清澜心道:睡着最好! 二人静坐于狭小的马车空间内。 她不由想起汤池内的历历在目。 她是疯了吗? 眼前的人一动不动,睡着时脸上的神情也没那么盛气凌人。 近距离看,他与永安王相比,带有与生俱来的气场。 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帝王威严气场。 永安王比他比了几分随和,让人想与他以朋友的关系相处,随和没有距离感。 她不知别的女子与自己的夫君是如何相处的。 他虽性子生冷,让人产生距离感。 但,她也能感受到他的温柔。 比如…… 沈清澜抬手按了按自己滚烫的脸颊。 她这是怎么啦? 她意然对他的触碰,从始至终没有产生厌恶、肮脏的心理抵触! 羞耻感油然而生。 她可是他明媒正娶的太子妃,一时间被自己夫君的美色所惑,怎么了?! 始作俑者得逞后却仿若一切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她突然想起阿娜身上,他留下的暧昧痕迹,脸上瞬间沉了几分。 看着他的睡颜,她没好气地用嘴型低声骂道:“流氓!” 她话音刚落,对面的人随着前行的马车动了一下。 沈清澜立即恢复乖顺模样,坐在自己马车那侧,倚着车壁学着他的样子,闭眼假寐。 一会见没动静,又俏皮地偷偷摸摸睁一只眼偷看他。 确认他依旧睡着,到沈府还有一段路程。 今日她也被折腾累坏了,便也真的倚着车壁睡得香甜。 羡临渊缓缓掀开眼帘,坐到她身侧,将她歪斜的脑袋拨到自己肩头。 只是,骂一国储君流氓?! 他无奈一笑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