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很快来到了,两日后的大婚当天。 沈清澜被宫里的人早早地从睡梦中唤起,一众宫女鱼贯而入,各司其职,一片繁忙的景象中又透着井井有条。 珠光宝气的凤冠霞帔,悬挂在雕花衣架上。 宫女们动作轻柔娴熟,为沈清澜梳妆打扮,如墨的长发盘成精致的发髻,珠翠点缀,摇曳生姿。 沈清澜望着镜中的自己,面容绝色,神情从容。 许是她对此次大婚,不抱有任何期许,面对突如其来的大婚,她心中并没有不安与憧憬。 平淡得像是在过家家! 沈清澜身着大红嫁衣,叩拜沈老夫人,聆听闺训后,被众人簇拥着走出家门。 沈将军府嫁女,一次比一次高嫁,阵容一次比一次壮观,引得街道两旁挤满了围观的百姓。 他们惊叹皇家娶亲的难得一见,同时也纷纷猜测,沈清澜这个和离二嫁的身份,嫁入宫中后未来的命运。 抬轿的十六人都是经过精心挑选的强壮男子,他们穿着统一的服饰,步伐整齐,小心翼翼地抬着凤舆前进。 沈清澜端着身姿坐在凤舆之上,红色的绸缎围成的轿帘,将她的尊容护得密不透风。 凤舆在迎亲的仪仗队、侍卫等人的引领下直入宫门。 红色盖头下,她窥得一只骨节分明白皙的手,向自己递来红绸,她心无波澜地顺手接过,在宫人与红绸的牵引下,入了大殿内。 整个大婚的流程在礼部的操控下、在司仪的喝唱下、在礼炮与烟火的烘托下礼成。 沈清澜终于被送入洞房。 虽说整个过程她都坦然面对,但入了洞房倒是提醒了她,今晚可要找个怎样的借口蒙混过去? 她连太子长得什么模样都没见过。 想必太子也是被迫,与她一个二嫁女成婚。 太子身居高位,身边的妃子不少,应当瞧不上她。 想到这,她又心安不少。 她甚至都想好了,要与太子身边的各个妃子们和平相处,主动交代她只是占个太子妃的名头,绝不与她们争宠。 嗯!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宴席上。 羡临渊发自内心地高兴,官员们向他敬酒,他都一一回应了。 不过,他也有自己的小心思。 回敬时,都是小口浅尝。 羡北辰下了席座,看着春风满面的羡临渊,嘴角扯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 平日里总跟着他摇尾的几人,也下了宴席,去到了羡北辰身边。 “三皇子,太子殿下还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赵介打趣道:“若非——,我都差点要被太子脸上的神情,给骗了去。” 羡北辰懒散地道:“都吩咐下去了?” 赵介轻“嗯”了一声。 贾晁望着远处,正与群臣杯盏交错的羡临渊身影,恭维道:“三殿下高明,今夜婚房守卫定是最薄弱,太子又被灌了这么些酒……” “就让他再得意片刻!” —— 沈清澜一动不动地干坐着,不知等了多久,等太子殿下来将她头上的喜帕揭下。 喜帕未揭,喜房内又都是宫里的嬷嬷和婢女。 她倒是不信,喜帕必须得等到夫君亲手揭下,才吉利这样的鬼话。 可她不能不守规矩,入了宫,她的一言一行代表的都是沈将军府。 夜已经深了。 外面传来若干人等,推搡着羡临渊前来闹洞房的喧闹声。 其中叫嚷最大声的便是萧璟。 也只有他敢这么对羡临渊没规矩,其他的都是一些跟着来凑热闹的,并不敢对羡临渊动手动脚,言语间,也不敢太过随意。 今日是他大喜之日,如愿抱得美人归,席间热情难挡,虽留了个心眼,可道喜之人过多,他还是带着三分醉意。 再往前便是喜房了,屋内龙凤烛燃得正旺。 羡临渊顿足,李凌风会意,将萧璟为首的若干人等,清出了院内。 喧闹声没了。 沈清澜正了正身子坐得端正,想必是将人都打发走了。 沈清澜正在心里做着建设。 与此同时,羡临渊立于门外,正了正衣冠,抬手正要推开喜房大门时,一支箭“咻”的一声,从他身后飞来。 好在他身手敏捷,一个侧身,箭头死死钉在了门板上。 藏身在院墙上的黑衣人,见连发了数箭,都未伤他分毫,一招手,众人齐现身跳跃入院内。 沈清澜将手中抓住的箭甩出,一个黑衣人应声倒下。 羡临渊听到喜房内传出,胆小宫女的惊呼声。 新婚之夜,遭人刺杀。 沈清澜再也无法静待,新郎官前来掀盖头,她自己便掀了盖头,随手将喜帕甩在了床上。 “太子妃,不必惊慌,咱们待在屋内不会有危险的,不必担心。” 春桃和碧桃将沈清澜护在她身边,提高了警惕。 “你怎么知道,咱们不会有危险!”沈清澜觉得她们也太容易相信别人了,随口一问。 碧桃还在思考应该如何回答,被春桃抢了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