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澜突然被太后点名,她起身福了福身道:“一切听从太后的安排!” 太后转而又问三皇子:“辰儿,你可愿意同沈小姐现场比试?” 三皇子上一次比试输给了羡临渊,他便不信自己还能输给女子。 但规规矩矩地比试有什么新意? 这个时节,时而就有成群的大雁从头顶飞过。 三皇子主动请缨道:“祖母,未免耽误一会儿的启程,孙儿不如就同沈小姐比试射猎南飞的大雁,沈小姐觉得如何?” “臣女遵命!” 贺夫人一脸焦急,嘟囔道:“我看皇后就是觉得自己儿子,与女子并列甲等,输不起!” 贺老夫人、方氏、李韵等人都在为沈清澜暗自祈祷。 萧璟嘟囔道:“毕竟是输了本公子一匹宝马的人,不蒸馒头争口气!” 轩崇帝不知在思虑什么,安吉祥上前躬身问道:“陛下,您看——” 轩崇帝没有下令,侍卫们也不敢贸然取了弓箭前来。 “既是如此,便按太后的意思办。” “是。” 安吉祥朝远处的人招手,两名侍卫拿着弓箭上前,交到三皇子与沈清澜身前。 沈清澜道:“三皇子请!” 羡北辰不屑地扫了一眼沈清澜,拉弓搭箭,对着头顶上方的大雁瞄准。 “咻——” 随着“嘎嘎——”一声,一只大雁中箭,径直从上空掉落下来。 “到你了沈小姐!” 眼下的上空,是受惊的大雁,四散开来。 沈清澜淡定地拉弓搭箭,很快瞄准目标,手指松开的瞬间,众人追随着她指间射出的箭。 “嘎嘎——” 同样地一只大雁中箭,径直从上空掉落下来。 眼下的大雁群更乱了。 三皇子眼疾手快,抓住机会,迅速再射出一箭。 沈清澜也不甘示弱,弯弓身子往另一侧一旋,再发一箭。 不出意外,空中又掉下两只大雁。 原先对沈清澜箭术存疑的文臣们,这时闭了嘴。 “好好好!不愧是沈将军之女,果然有将门虎女的风范!” 太后拍手叫好,侧身对轩崇帝说道:“皇帝,你瞧瞧,看来今日你的赏是逃不掉了!” “母后说的是,沈将军有此女,竟从未向朕提起,这是在防着朕为她的女儿擅自做主,乱点了鸳鸯啊!” 轩崇帝顿了顿又道:“听闻,你前不久与贺世子成了婚,说吧,想要朕赏赐你什么?” 沈清澜正要开口,被皇后抢先一步,“皇上,臣妾先代辰儿谢陛下赏!” 沈清澜本以为今日不用送出赤狐。 没承想,在皇后说出这一句话时,轩崇帝面上的笑意有所收敛。 三皇子她已经得罪得透透的了,她也不怕再得罪一次。 至于皇后娘娘,世子是她亲侄子,今日当众提出要与世子和离,无疑是让皇后娘娘失了脸面。 说不定,替轩崇帝解了这困局,他一高兴,便爽快地答应了自己与世子和离一事。 还能讨太后她老人家欢心。 如此说来,她还赚了! 三皇子也放下手里的弓箭,一拂衣袍下摆跪地抱拳,“儿臣,谢……” “陛下!”沈清澜随之跪地道:“其实,臣女还有一只猎物没记录在册!” 什么? 你知道你在疯言疯语什么吗? 三皇子一脸错愕撇脸看她,恨不能将她生吞活剥,大卸八块踩在脚下泄愤。 从沈清澜的角度向上首位看去,被李凌风挡去视线的背后。 细看,那人的嘴角弯起一抹极其邪魅的弧度,再看又有些发冷。 就是轩崇帝也有些意外。 他正发愁三皇子会求自己些什么?倒是太子一脸淡定。 轩崇帝来了兴致,指着沈清澜道:“你可知欺君该当何罪?” 这话落到宣仪公主耳里,让她心里一紧,随即看向沈老夫人这位挚友。 沈将军和府中的三位公子一同战死,明明和她相仿的年岁,一夜之间白了华发,现在更是用药吊着身子。 这要是她唯一的女儿也让她担心,她哪受得了。 “皇兄,沈小姐本就不敢喊皇妹一声干娘!您再这样吓唬她,怕是以后更惧怕皇妹了。” 沈清澜将头埋得更低了些,道:“臣女不敢欺瞒皇上,猎物就在臣女的桌案旁,拿上来一瞧便知。” “哦?” 安吉祥见轩崇帝来了兴致,笑道:“沈小姐还愣着做什么?快将猎物取来给陛下瞧瞧!” “是!”沈清澜起身绕回自己座位处,将一块布帘掀开。 人群里的世家子弟里,立即有人开口道:“这不是赤狐吗?一直没人瞧见它的踪影,没想到,竟是被沈小姐活抓了去。” “赤狐聪慧,是如何被她抓了去的?” “这怕不是她自己从集市上买来的吧?” 就在众人又对她产生怀疑时,人群里有人提出了求证。 萧璟心道:这傻妹妹也是不易,一群老爷们欺负一个小姑娘,真是给男子丢面! 萧璟起身绕出席位,躬身道:“皇上,赤狐稀少,每年都是由专人投放在燕山,为了避免作弊,赤狐身上有专门留下标记, 臣提议,派人一验便知真伪。” 轩崇帝的好脸色又消了下去,安吉祥问道:“谁是负责投放的人呐?” 一旁的内务府薛大人立即从席位上起身,目光不经意间扫过皇后。 一场秋猎,羡临渊置身事外,倒是瞧出不少皇后的党羽。 这也解释得通。 自己被送去大堰国为质多年,皇后稳坐后宫之位,又有三皇子这个亲儿子。 朝中一些想走捷径的,早早地选好了站位。 打从三皇子参加秋猎,内务府便为他打点好一些。 可惜,今年他失策了。 羡临渊抢在三皇子到来之前,放走了赤狐,没想到赤狐被沈清澜抓了去。 薛大人跪下回话,“回禀皇上,赤狐仅投放了一只,老臣记得在它的右耳软骨上方,有一只特制的银环。” 沈清澜暗暗松了口气。 她可以肯定的,自己的赤狐绝不是自己从集市上买来凑数的。 至于,是不是内务府投放的那只,她还真的心里没底。 万一,是从别处闯入燕山的,她可就说不清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