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贺老夫人八十大寿将近。 老,虽然是事实! 可被儿媳指着说她是:老糊涂! 在侯府这样的高门大户,被扣上不孝的罪名,休妻也是无可厚非的吧! 何况,人家还有皇后的女儿撑腰。 贺夫人当真是吓得双腿发软。 二房的程氏和三房徐氏,眼见一场危机化于无形。 徐氏看了贺锦程一眼,说道: “世侄,你与孙氏的事,闹得各宫娘娘都听了去,想必外面也是谣言满天飞, 这事往大了说,若是落入当今皇上的耳中,便是侯府欺辱了沈将军遗孤! 百姓也会说我们侯府背信弃义, 所以我们商量着要不要让,让你母亲先将掌家权交到她手中。 世侄,你觉得如何?” 贺锦程感受到众人都在期待,他拿个主意。 仿佛只要他点头,移交掌家权一事,便就这么定下来似的。 他也看出了母亲眼里,对他的恳请。 他了解自己的母亲,事发突然,她定是舍不得将掌家权早早地交出去。 可想到前几日,沈清澜眼里对他的失望。 贺锦程内心有一丝动容。 和离? 他虽然背着她,承诺了一些有益于他前程的事,可他并没有真的想要和她和离。 至少,距离兑现别人的承诺,还有不少时间,只要他大权在握,留住一个女人,还不是他说了算。 可眼下,是她自己要走? 昨日去宫里谢恩皇后,他才知,沈清澜居然还同意自己被休。 她应当是太在乎自己,才会说这些气话。 可若是将母亲一贯重视的,侯府掌家权,现在就交到,她一个新妇手里,她会不会就原谅自己了? 到时和离一事,自然也就被她搁置,至少也能拖上一拖。 如今,他也不用再守着孙府的约定。 他找个合适的时机,去幽梦阁与她重修旧好便化解了。 贺老夫人见贺锦程迟迟不出声,问道:“锦儿,可是觉得……” “祖母应当也曾听闻,澜澜待嫁闺中之时, 沈将军便请了,宫里的嬷嬷教会她, 世家宗妇需要管理家族内部的,礼仪秩序,家族的财务收支,家族中的仆役、丫鬟等下人的一应……” 孙妙筠候在一旁,听到以往对她甜言蜜语的人,如今当着家中长辈,毫不吝啬地夸赞沈清澜。 她的心里像是跌入了万丈深渊。 这几日,世子虽然日日宿在她的婉香榭内。 可她们二人并未同床共枕,而是睡在屋中的软榻上。 孙妙筠只当是,因为自己在酒粮里加了不干净的东西。 让世子在大婚夜与自己发生了关系,他心里有火。 现在想来,也不全是。 她不过是,父亲与他权利相交的筹码! 如今她害得世子闹了笑话,父亲有亏侯府,她自己也就不重要了。 孙妙筠还是不死心地说道: “世子,姐姐从前虽然学过掌家,可并没有真正当过家,侯府这么大个家业,突然交到她手中,怕是……” 孙妙筠后面的话还没说完,便收到贺锦程投来眼神。 她忙住了嘴! 贺锦程躬身说道:“孙子恳请祖母,将您此次寿宴的事宜,交给澜澜来办理, 如果祖母和母亲仍然对她不放心,母亲可以从旁督促。 届时,祖母的寿宴结束,再当着众宾客的面,将侯府的掌家权交予她也不迟!” “儿子?!” 贺夫人简直不敢相信,这就是她仰仗的儿子! “啊!” 徐氏时刻欣赏着长嫂的神情变化。 是以,在贺夫人气结,一口气没提上来,当场晕了过去时,徐氏惊叫出声。 好在,贺锦程眼疾手快将他母亲,摇摇欲坠的身板给接住。 沈清澜拨开慈安阁厚重的门帘进入时,正巧赶上这一幕。 她随即吩咐,“春桃,快去请府医过来!” 贺锦程单手环住母亲,一手掐着她的人中。 须臾,贺夫人缓缓睁开了双眼。 眼神恍惚盯着眼前的人,嘴里呢喃着,“不孝子!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儿子!” “母亲,你既然醒了,不如回屋休息去吧。” 贺锦程大喝一声,“来人,送家主夫人回暖香阁!” 沈清澜目送几个丫鬟,搀扶着贺夫人出了屋子。 她其实已经在门外站了一会了。 也将屋子里的一些话,给听了去。 没想到面对谣言,侯府想到的解决办法,还是先利用她! 利用完,再一脚将她踢开! 她上上辈子是刨了贺家的祖坟吗? 才让她嫁进侯府,上一世虐她虐得还不够,重生一次,还变着法地来伤害她! 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不过,见贺夫人对掌家权如此重视,暂时拿在手里,气她一气好了。 贺锦程刚才俯身,将贺夫人扶去椅子上坐着,为她掐人中时,沈清澜有见到她脖颈处,一道细长的伤痕。 她虽没上过战场,却也见过父兄处理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