羡临渊从乾安宫出来,看了眼天色,心道:这个时辰皇后那边应当早已结束。 “去母妃的梅韵宫。” 李凌风发现近些时日,越发摸不清殿下的心思。 早膳时,不是才去过梅贵妃宫里吗? 下朝又去一趟,不过最高兴的应当是梅贵妃。 梅韵宫内。 梅贵妃像是料定儿子会来一般,坐在屋里看着话本,抽空问一句边上的安嬷嬷,午膳可有备好。 安嬷嬷回道:“都已准备妥当,就等着太子殿下前来与娘娘一起用膳。” 梅贵妃手上那一页还没看完,便听到屋外小黄门通传的声音,在梅韵宫门前传开。 餐桌上二人皆守着食不言的规矩,直到梅贵妃搁下筷子。 羡临渊这才得了机会问道:“母妃今晨去皇后那可还顺利?” 顺利? 儿子这哪是在关心自己? 只怕是拐着弯想要打探别人的消息吧! “皇后都得在外人面前,称本宫一声姐姐,本宫有什么不顺的?” 梅贵妃说话时,眼角眉梢荡开了笑意,抬手扶了扶堆叠如云的发髻,愉悦地道: “今日本宫看了一出好戏,多亏有我儿提醒。” 羡临渊的左手在桌子下方,轻轻摩挲着悬在腰间的褐色钱袋。 想来应当是没发生什么大事。 凤仪宫里,能让梅贵妃心情不错的,应当是皇后那边让她看了什么笑话。 “母妃开心就好。” 羡临渊端起茶盏刚送到嘴边,梅贵妃对着身边的嬷嬷喃喃道: “安嬷嬷,你说这么些年,本宫也没在公共场合露过面, 沈小姐竟说本宫的脸,让她看着面熟,亲切! 你说……她是不是在阿谀奉承本宫?” 梅贵妃故意将,沈小姐几个字咬得重了些。 羡临渊短暂的停顿,没能逃过梅贵妃的精准捕捉。 安嬷嬷了解自己身边的主子,这是要自己与她打配合。 “沈小姐也是个倔脾气,娘娘好心将她领回梅韵宫,借她地方梳洗,她还不领情, 非要顶着一张,哭得像花猫的脸回侯府。” …… 此时的沈清澜刚进了幽梦阁,便被门房给叫住。 “老夫人让小的传话,说是世子夫人从宫里回来,让您先去慈安阁一趟。” 沈清澜顶着一张花猫似的脸心想: 正好,省得她特意留着自己的狼狈,等着侯府的人发现。 沈清澜来到慈安阁门外时,一名太医正好从里屋背着医匣出来。 沈清澜微微施了一礼,关切问道:“敢问太医,我祖母的身体如何?” 太医道:“老夫人上了年岁,急火攻心,需得卧床休养些时日,其间不可再受了惊扰。” “有劳太医!”沈清澜对着身边的灵儿道:“送送太医。” 沈清澜看着里屋,心道:经此一闹,孙妙筠今后在侯府的地位,也不会比她能好到哪儿去。 自作孽不可活! 沈清澜进屋时,屋内只有几房的婶婶和贺夫人,在旁围着老夫人伺候。 贺老夫人身着寝衣倚着软枕坐着,面无血色,倒真是病态模样。 见沈清澜进屋,远远向她伸出手,示意沈清澜到她身边。 沈清澜屈膝施了一礼后,伸出自己的一只手,被贺老夫人握住。 贺老夫人:“昨夜锦儿的书房失火一事,你父亲已经为此,狠狠地责罚了他, 锦儿身强体壮,男儿嘛,有几房妾室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你作为正妻,不要同那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一般见识! 有失正妻风度。” 说话间,贺老夫人又瞟了一眼,床前的贺夫人。 贺夫人从前有多夸赞孙妙筠,如今就被她牵连的,有多狼狈。 瑞阳侯府当家主母识人不清。 将这样上不得台面的侄女当成宝,险些让自己儿子风流时,葬身火海! 这要是传出去,侯府得成为多少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好赖贺夫人有个世子儿子给她撑腰,没叫下人敢对着她指指点点。 沈清澜缩回手,扑通跪地道:“祖母有所不知,今早孙媳与月妹妹在凤仪宫……” 屋内的众人。 尤其是贺老夫人和贺夫人,二人一脸担忧地等着,沈清澜后面的话。 贺夫人上前一步追问, “凤仪宫如何?可是皇后娘娘怪罪世子,今早没有与你一同入宫谢恩?” 三房的徐氏手持团扇,上前劝慰: “大嫂,谁人不知皇后娘娘对世子寄予厚望, 向来有什么好的差事,第一个想到的总是世子, 怎会因为没进宫谢恩,便生世子的气呢? 你说是不是二嫂?” 在皇后娘娘偏心世子一事,徐氏也就嘴上说说,但说到底,怪她自己肚子不争气。 贺书翰到底是贺老夫人亲生的小儿子,生的两个女儿,也很招贺老夫人喜欢。 反观二房程氏。 贺云轩是老太爷妾室所生,老太爷在世子还能落到些好处。 老太爷一走,她程氏有儿子又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