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南，你看我们来都来了。借一下，大概差不多10分钟。肯定不会弄脏你衣服也不会弄坏。” 江淮南无动于衷。 江淮北认为一共就借几分钟。 就主动拉了江秀的手。 江秀替他脱了下来，递给王泽的奶奶。 王泽奶奶连忙给大孙子换上。 让孙子进去。 转头对淮南说，“淮南，我不愿怪你。就像你二婶说的。衣服是你的。你说了算。我只不过是想给我们家狗蛋照个相片。没事，以后像你爸一样，穿军装，扛枪。” “谁要扛枪呢？”家属院这一大群人都到了。 顾立夏心想，坏了，赶紧走。 蹲下声和淮西说，“衣服借给二哥穿，让二叔抱你回去。” 淮西点头，衣服可以给哥哥穿。 顾立夏迅速剥了淮西衣服，然后剥江文的，江文配合着脱了。 把淮西抱好，然后后面的穿前面，前面的换去后面,顾立夏给扣好。 江秀也给江淮北穿好了。 一家人趁着家属院其他人参观照相馆，直接推门出去了。 一股冷风进来，人们才看见江家人走了。 “小气吧啦的，怎么就走了。” “就是，我结婚的衣服都能借出去。” “你结婚的衣服能比得过军装吗？” “就是，不也是一件平常的衣服吗？” 正好王泽出来了，大家见衣服还在这，也就不说话了 。 狗蛋奶奶见大孙子出来了，就帮忙维持秩序，排队。 一个一个来。 趁着又有人进去了，过去交了钱。 大家一看1.5，来都来了，借这衣服也不容易。 就都安静下来。 好在来的都是干净的人家。 还有一家恰好来照相的人家，看见绿军装，孩子闹着也要。 狗蛋奶奶觉得都是小孩子，穿一下没事的。 就等家属院的其他人都照完，结果这孩子穿上就不脱了。 大人提出来用钱换，为难住了王泽奶奶。 “这是我们和人家借的，不能给你们，孩子他爸没了，这衣服很重要的，我做不了主的。” 大人说话，孩子反正不脱，那个怀孕的妻子说累了，要走。 家属院一群人连忙上前去拦住。 大家七嘴八舌头。 “不行，我们这么大一堆人借的一件衣服，还能让你们给拿走。不脱就去派出所喊人。” “就是，都一个院里住了20多年了，这回去了把人家衣服给丢了，这以后还能借个东西吗？以后低头不见抬头见，咱们丢不起这人。” “你们往派出所去。我们拦着，都躺下，有本事从我们身上踏过去。” 大人孩子躺倒一大片。 “告他，对我们耍流氓。我这么大年纪了，还让一个小年轻给调戏了，我不活了，没脸见人了。” 孕妇也害怕了，忙劝孩子，问题是孩子是男人几个兄弟才得了这么一个。 家里独苗苗，被爷爷奶奶惯坏了，不听，跑出去了。 孕妇也跟着出去了。 这家男人没敢走，总归是被吓到了。 跑了，就坐实了罪名。 一群孩子们围着这个男人。 一群女同志骂骂咧咧的跟在后面。 往家属院走，路过派出所，被出来上厕所，然后到街上溜达的高粱给看见了。 连忙喊门卫大爷叫俩人，自己跟了上去。 没一会，他同事也跟上来了。 这咋教孩子抢东西呢。 这又不是吃吃喝喝，这是新衣服，绿军装，这是结仇呢。 这家男人立过功，一个一等功，3个二等功，2个三等功。 三等功站着领，二等功躺着领，一等功家人领。 这是干什么，为难烈士家属。 这个孩子的父亲也开始后怕，都怪家里，兄弟四个，一串闺女，就一个儿子。 惯坏了。 果然，敲了江家厨房的门，一股油香味。 江淮北以为狗蛋奶奶回来了，还衣服来了，穿了拖鞋就跑出来了，结果，呜呜泱泱一大片人。 没见自己衣服，听见狗蛋奶奶说，衣服让个小孩子穿上跑了。 哇的一声，哭开了。 顾立夏正缝鞋垫呢，以为就——还——一件衣服，没事，结果，孩子哭成这样，连忙下地。 和淮北在过道门上碰一起，“呜呜，衣服，小军装，没了，我新衣服没了…………呜呜呜呜呜……” 一群人听着孩子哭也难受，对于孩子来说，新衣服多重要啊。 大人都喜欢新衣服。 新衣服一个线头都要处理好。 偶尔拉一个口子都要心疼半天。 心疼的不得了。 孩子。 孩子一年才穿几件新衣服。 可以说是几年穿一件新衣服。 顾立夏这个做婶子的心疼侄子，倒是看着给穿了不少。 最起码刚刚进来，孩子身上里面穿的，毛衣是新的。 毛裤看起来也正好长短。 之前见江秀那个丫头织过。 出门之前还是自己身上的新衣服。 就因为这一群人借了一下，就给人家把衣服借丢了。 家属院里这么多人家。 今天穿了这件衣服的孩子有36个。 基本上一条巷子里的人家都穿了。 这传出去，不是给自家爷们儿脸上抹黑吗？ 一群人，都看向了穿走衣服的孩子的父亲。 男人被这么多人看着有点恼火，“这样，我给你们买两罐麦乳精。怎么样？我们家孩子被惯坏了，实在是特别犟。” “我不要。我就要我的新衣服。我不活了。我出去跳河去了。别拉我，让我死了算了。我连一件新衣服都留不住。我活着有什么意义？”江淮北忽然想起了家属院的婶子们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本事。 于是，活学活用。 顾立夏实在是憋不住了。 露出了微笑的表情。 这一下子可捅了篓子了。 江淮北又哭了起来。 江文担水回来，自家门口挤了一大堆人。 赶紧喊人让开。 这才进去，把水倒水瓮里去。 一人一句 ，七嘴八舌头的就说出了事情的原委。 江文也没想到，这个衣服就借出去这么一会，就借没了。 淮北还嚎成这样。 江文也犯了难。 “那我就再加2瓶罐头。”男人再次说。 家属院的其他人都开始意动了。 这也不老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