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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跟着不等孟景淮回神,她便嗤笑着说:“孟景淮,我是纪南辰的合法妻子,我怎么对他,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情,还轮不到你在这里指手画脚!”
“沈知夏,你……”
不等孟景淮开口说完,我出声打断了他的话,“景淮别说了,我不想跟沈知夏离婚。”
“纪南辰!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孟景淮满脸震惊地转头看向我,黑眸里满是错愕的神色。
他记得南辰之前明明说过,他想跟沈知夏离婚,学着对自己好一点,为什么现在机会摆在面前,他又不肯了?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他被威胁了?
孟景淮想到这里,福至心灵地转头看向沈知夏,“他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你拿什么威胁他的?”
“纪南辰,我威胁你了吗?”
沈知夏似笑非笑地看着我,眉头微挑像是在说笑一般。
可只有我知道她的笑容里带着锐利的刀,但凡我现在敢说出一句让她不爱听的话,明天不幸的事情就一定会发现在自己身边人的身上。
我已经赌不起了。
我微微侧目,对上孟景淮满是担忧的眼眸轻轻摇头,“没有,她没有威胁我,是我还是放不下她,不愿意跟她离婚。”
“为什么?”
孟景淮瞳孔震颤,看着我的眼眸满是不可思议,“纪南辰,你爱了她这么多年,还不够吗?她除了折磨你,还给过你什么?你为什么还不愿意对你自己哪怕好一点点?”
“就是因为我爱了她这么多年,已经爱成为一种习惯,我才不想过没有她的生活。”
我放在身侧的手紧攥成拳,违心地说着沈知夏爱听的话。
沈知夏听到这话满意地勾了勾唇,挑衅一般地看向孟景淮。
“现在,你听明白了吗?”
孟景淮沉默着没说话。
沈知夏看了我一眼,而后淡漠地留下一句,“我还有事,先走了。”
她离开后,孟景淮心情复杂地走到病床边坐下。
我们二人相对无言,半晌后我率先开口打破了这份沉默。
“景淮,以后我的事情,你别管了。”
孟景淮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她用什么威胁你的?”
我怔愣了一下,真没想到他会问出这句话。
不过也正常,孟景淮毕竟是我最好的兄弟,他能问出这话也不奇怪。
我自嘲地笑了笑,“反正我也没多少日子可活了,等我死了,她也就没办法了。”
我的话音刚落下,一道嘲讽的声音便从门口传来。
“有我在,你生不如死的日子可能还要多过一段时间。”
我跟孟景淮闻声看向门口的方向,眼底的诧异一闪而过。
孟景淮起身迎过去,“锦云,你怎么过来了。”
“我不过来的话,岂不是错过了这么一出好戏?”
苏锦云走到病床边,利落地将病床边架子上的药瓶取下来,又重新挂了一瓶上去。
等她换完药之后,视线再次停留在我身上,“纪南辰,讲真的,我看到你现在生不如死的模样,真的很畅快。”
孟景淮拧眉,不高兴地喊了一声:“锦云!”
我张了张嘴想说话,最终却什么也没说出口。
我知道苏锦云一直对过去的事情耿耿于怀,很恨我,但那也比她知道真相来得好。
苏锦云完全没将孟景淮的阻止放在眼里,反而看着我意味深长地说:“恶人自有恶人磨,我们来日方长。”
下一秒,病房门突然被人打开,是沈知夏去而复返了。
她看到病房里突然多出来的女人,黛眉不自觉地蹙了蹙,“你怎么在这里?”
她记得这个女人,之前帮纪南辰演戏装病的那些人里面,就有一个是她。
苏锦云淡漠地挑眉,冷声回答:“我是医生,来这里给他换药。”
“他不过是受了点刺激而已,用不着这么兴师动众。”
沈知夏的脸色有些沉,说完这话后,直接越过他们二人,拿走了遗落在病床边的手机。
她拿起手机后,掀眸盯着我。
“纪南辰,你是有妇之夫,对于一些别有目的的女人,应该自觉保持距离。”
不等我开口辩驳,苏锦云不悦的声音便率先响起,“你是在说我吗?”
沈知夏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定定地看着我,“你觉得呢?”
“好。”我哑着声音答应了。
我跟苏锦云本就没什么关系,跟她之间保持距离,避免让她受到波及也是应该的。
苏锦云气恼地瞪了我一眼,没好气地看向沈知夏,“渣男配你,果然刚好。”
她拿起刚刚换下来的药瓶,径直走出病房。
沈知夏站在原地,盯着苏锦云离开的背影半晌后,转头看向我,眸色晦暗不明。
“你跟她之前是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
我看到了沈知夏的眉头微不可察地拧了拧,我知道她在怀疑我跟苏锦云之间的关系,只可惜我们早已是过客了。
沈知夏嘲讽地笑了笑,看着我的眼神愈发阴沉。
纪南辰要真跟那个女人之间没什么关系的话,那女人怎么会恨他?
一个女人,一边恨他,一边过来给他换药,不是还放不下他,是什么?
她放在身侧的手轻轻摩挲了一下,红唇再次轻启,“纪南辰,记住我刚刚说的话,你是有妇之夫,可别传出什么不好听的绯闻。”
“我还有事,先走了。”
沈知夏拿着她的手机匆匆离开了。
等她又一次离开后,孟景淮沉默地给我盖好被子,“好好睡一觉吧。”
我疲倦地点了点头,缓缓闭上眼睛。
反正我都快死了,再忍忍就过去了。
等我死了,他们就都安全了。
第二天,沈知夏来的时候,是中午。
她戴着墨镜走进病房,“纪南辰,人死不能复生,你逃避了几天,该学会接受现实了。”
我身子一僵,转头看向她,“你把我妈葬在哪里?”
“福恩墓园。”沈知夏淡淡地吐出四个字后,顿了顿,又问了一句,“你要去看看她吗?”
我轻轻点了点头,咬着牙去卫生间换了一身衣服后,将自己的东西都收拾好,跟着她离开了医院。
我们在去福恩墓园的路上,下起了小雨。
雨下得淅淅沥沥的,凭空给这个世界增添了几分愁绪。
沈知夏侧目看了我一眼,温声问:“要把你爸的骨灰迁移过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