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虞绵绵还说不过他,气得瞪着眼。 一大一小,就跟同龄人似的。 沈桑宁听得无奈,“绵绵,你先回去吧,时辰也不早了。” 虞绵绵点点头,离开前嘱咐齐行舟,“别乱讲话啊,小子。” 虞绵绵一走,安静半晌的齐行舟又看向沈桑宁,“阿姐,我认真的。” 沈桑宁将帕子递给他擦嘴,“阿舟,这世上有许多事,不能只看表面。” “做事也不能冲动,倘若真到了我想和离的那天,我也不会委屈自己的,所以你不用替我担心。” 她说完,齐行舟沉默了。 沈桑宁却细究起另一桩事,“你是从哪里听说的?” 齐行舟老实道:“端午跟我说的,他是听府里下人说的。” 看来,也是传遍了。 也不知道,有没有传进虞氏耳里。 沈桑宁喊来端午,让其将碎嘴的人全记下来,又吩咐玉翡带着护卫,将这些人抓起来。 一更天,护卫们悄无声息地抓来十多个丫鬟婆子,但没惊扰到荣和堂那边。 十几个闲的发慌的丫鬟婆子,在庭院里跪了一地,瑟瑟发抖。 为了未来能让端午在府中混得开,端午也跪在其中,佯装发抖。 沈桑宁站在廊下,“白日说了些什么,再说与我听听,我再给你们补充补充。” 为首的婆子磕头道:“少夫人,我们再也不敢了啊。” 端午附和,“是啊,我们再也不敢了!” 沈桑宁居高临下地睨着庭院里的人,“八卦是人的天性,但若将谣言越穿越开,性质就变了,既身为公府奴仆,就该清楚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玉翡。” 玉翡闻声站出,代为训话,“嚼主子的舌根,按照以往惯例,是要发卖出去的。” 她顿了顿,眼看众人倒吸凉气,再继续道:“但少夫人慈悲,念你们平日辛劳,故只罚三个月工钱,但若有下次,就不是罚工钱了!” 语罢,丫鬟婆子纷纷言谢。 就在此时,端午抬头,和沈桑宁对上眼神,“少夫人,就知道您心善,所以我们都是站在您这头的啊!” 沈桑宁面色淡淡,“哦?” 眼神扫过一众人,丫鬟婆子纷纷附和。 见状,她嘴角轻轻勾起,仿佛真被取悦到了,“你们日日辛劳也不容易,这次就扣半个月工钱吧,但不要再有下次,若再有下次,就只能按照惯例发卖了,可记得了?” 众人闻言,赶紧谢恩—— “记得了,记得了!” “少夫人真乃活菩萨,多谢少夫人!” 就这样,丫鬟婆子虽被扣了半个月工钱,但没人有一句怨言。 威也立了,钱也扣了。 长记性的也不敢乱嚼舌根了。 还无人说她一句不好。 但没人知道,原本,她就没打算扣三个月工钱。 齐行舟若有所思,和一旁欢喜的端午离开。 青云院再次安静下来。 夜还未深,沈桑宁低头瞥了眼肚子,吩咐紫灵去请个大夫来。 夜间出府,护卫长按例询问—— “紫灵姑娘,这么晚了还要出去吗?” 紫灵点头,“少夫人身子不适,要去请大夫。” 护卫长好声好气地放行,“太晚了,我让人送你。” 于是给紫灵派了个护卫跟随。 这头紫灵刚走,护卫长就去了书房。 隔着门,在外头禀报:“世子,紫灵姑娘出门了,说是给少夫人请大夫,属下已经派人跟着紫灵姑娘了。” 书房内还亮着,裴如衍的声音清晰地传出—— “她怎么了?” 护卫长沉默,“要不,待会属下去问问少夫人?” “不必,”裴如衍毫不犹豫,“晚些时候,你去问玉翡。” “是。”护卫长应道,隔着门,表情一言难尽。 实在不知道,世子夫妇在闹什么别扭。 想知道少夫人得了什么病,直接问不就好了。 护卫长离开时,与陈书对上一眼,两人都沉默着摇摇头。 感觉少夫人是被世子气病的。 那厢。 沈桑宁将下人全部屏退,才只让紫灵和大夫两人进屋。 玉翡想进,却被关在了外头,心中委屈。 虽然她是世子派来照顾少夫人的,但她也跟着少夫人几个月了,眼下两人一吵架,她里外不是人。 房中。 大夫号脉不久,就开口,却被沈桑宁嘘了声,“大夫,轻声些。” 大夫不明所以,放低声音,“夫人这是喜脉啊!已经有一个多月了!” 果然。 沈桑宁一喜,真的是怀孕了。 心中阴郁被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只有喜悦。 一旁的紫灵听闻差点就要欢呼,却被沈桑宁制止。 只听大夫又道:“不过夫人近来心里郁结,这对胎儿并不好,前三个月尤为重要,夫人务必保重身子,切莫伤怀。” “若是有什么伤心事,暂且不要去想,有什么伤心人,也暂且先不要管。” 大夫一语中的,真是说到沈桑宁心坎里了。 她郑重点头,“都说前三月不能告人,还请大夫替我保密,倘若有人问起,只说我是心中郁结。” 主要,还是对裴如衍保密。 谁让他气她,只怕再被他气上一气,这得来不易的孩子都要气跑了! 紫灵虽不解,但还是多准备了银子给大夫。 大夫收下银子,走出门去。 玉翡在外头候着,送大夫出门,直到院外,才问,“大夫,少夫人得的是什么病?” 大夫默了默,心想深宅大院里门道果然是多,“咳咳,郁结于心,得好好养啊,平常少受气才行,不然……” 想不出来了,突然就闭了嘴,“哎!” 落在玉翡耳里,却变了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