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萝敛下目光,翠竹轩的事是大小姐吩附,她一手安排的,只要二小姐进了院子,就不可能全身而退。 沈昭嬑缓声道:“带几个身手不错的婆子,我们去翠竹轩见见苏世子,通知赵嬷嬷去一趟翠竹轩。” 红萝连忙应是。 沈昭嬑目光幽冷。 前世,二房为了算计武宁侯府的亲事,不惜将她送到齐雍的榻上,坏她清白,毁她名节,令她受千夫所指,万人唾骂,身败名裂,若非齐雍接纳了她,她早就死在逼仄又狭窄的小轿里! 不一会儿,红萝就挑了五个粗壮的婆子过来。 沈昭嬑一一看过,都是府里持重得力的人,便一起带去了松风院。 到了松风院,沈昭嬑交代红萝:“我先在松风院等着,切记不要闹出动静来,事情办妥了之后,先回来禀了我。” 红萝拎了一盒点心,带了两个婆子沿着竹林小径去了翠竹轩,另外三个则绕道去了后侧门。 远远就看到两个婆子像门神一样,一左右地守着。 守门的婆子一见红萝,便如临大敌。 一个婆子堆起笑容,故意拔高了声量:“红萝姑娘怎么过来了?” 这么大的声音,是打量着故意提醒屋里的二小姐呢。 可惜! 二小姐这会子可没空听一个婆子的嗓门。 红萝笑着说:“大小姐听说苏世子在这边歇息,便命我送一些点心吃食过来,也不好打扰苏世子的清净,有劳婆婆将点心递进去,便与苏世子说一声,大小姐忙着待客没空过来。” 一边说着,她就将手中的点心盒子递过去。 守门婆子连忙接过,见红萝没有要去翠竹轩的意思,也终于松了一口气,仍然大声说:“红萝姑娘请放心,这事一定为大小姐办得妥妥的。” 红萝笑容一深:“大小姐那边还忙着,我得赶紧回去伺候着。” 说完,她作势要走。 转身一瞬间,与身后的婆子打了手势。 两人遽然暴起,猛地将两个守门的婆子扑倒在地上,将事先准备好的布团,塞进她们嘴里,堵上了她们的嘴。 不一会儿,去了后侧门的三个婆子,也带着堵了嘴的杜松和采芙过来。 两人满脸骇然,喉咙里发出唔唔声响,身体不体地挣动。 红萝道:“先拖下去关着,记得绑住手脚,派人守好。” 四个人被拖了下去。 红萝交代一个婆子守着门,这才返回翠竹轩,与沈昭嬑回禀:“……四个人都被制住,已经拖下去关了起来,没让她们闹出动静。” 沈昭嬑站在窗前,这位置恰好能看到竹林小径,曲径通幽,却是难得的雅致:“去看看吧!” 红萝跟在小姐后面,犹豫道:“小姐,二小姐被毁了名节,以后再也抬不起头来做人,您……” 她没到大小姐为了退婚,竟然要毁二小姐的名节。 身为小姐身边的大丫鬟,她不该质疑大小姐,可大小姐从前分明不是这样不择手段的人,她害怕大小姐走错了路。 沈昭嬑也觉得这样不好:“虽然这个局是我设下的没错,可进与不进却是沈青词自己选的。” 沈青词还有选择的机会,可她前世,是被人迷倒之后,灌下情药,直接送到齐雍榻上,连选择的机会都没有。 红萝一阵恍然:“小姐说的是,是奴婢误会了,但凡二小姐还有一点廉耻之心,有一丁点顾念姐妹情分,有一丁点顾忌镇北侯府的清誉,就不会去翠竹轩与苏世子幽会,自然就不会落入陷阱之中,大小姐给了她机会,一切都是二小姐咎由自取。” 二小姐与苏世子幽会时,可曾想过大小姐半分? 大小姐何其无辜,却被自己信任的妹妹与未婚夫联合背叛,大小姐凭何要受这样的委屈? 错的人是二小姐和苏世子。 不是大小姐。 沈昭嬑又道:“助情香用量微小,沈青词便是私会苏明霁,短时间之内,也不会受到影响,便是长时间待在屋里,也只会让人身心躁动一些,忍一忍也没事,除非沈青词和苏明霁自己情难自禁……” 这种助香情,本就是夫妻之间床榻之欢,增加情趣用的,不会损害身体,更不会让人理智沦丧。 她也不是一定要抓奸在床,只要发现两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有亲密举动,目的就达成了。 沈昭嬑沿着竹林小径,走到翠竹轩门口,就见赵嬷嬷已经等在门口。 赵嬷嬷也意识到,翠竹轩有些不同寻常,脸色渐渐沉了下来:“大小姐特地叫人通知我来一趟翠竹轩,可是里头有什么不妥之处?” 她听说苏世子就在翠竹轩里歇息…… 沈昭嬑只道:“嬷嬷便带两个婆子进去看看究竟。” 赵嬷嬷面色凝重,带了两个婆子推开大门。 沈昭嬑朝红萝使了个眼色。 红萝连忙跟上,一行人走进院子里,目光四周睃了一遍,没发现不妥,这才带人径直进了厢房。 才走到外间,就听到屋里传来一阵哦吟的声音。 赵嬷嬷老脸一红,也不知道是气得,还是因为羞臊。 两个婆子更是满眼震骇,光天化日,白日宣淫,这也太荒唐了吧,真正是衣裳一脱就成了禽兽,连礼仪廉耻都不要了。 赵嬷嬷气得浑身发抖,这两人都发展到这一步了,也没必要再给他们脸子,直接带着两个婆子猛然一把掀起帘子,大步走进内室。 红萝到底是未经人事的姑娘家,不好跟进去,迅速走到香案前,将瑞兽香炉里燃烬的香灰,小心翼翼地倒在帕子上包好,塞进袖子里。 随后便将提前准备好的香灰,重新倒进香炉里,检查没有不妥之后,没事一般守在外间。 赵嬷嬷一进屋,就看到散了一地的男女衣物,一片狼藉,床榻上一对男女交叠着,简直不堪入目。 这两人竟是猴急,连床幔也没放下,就这样滚作了一堆。 房里进了人,惊醒了榻上交缠的两人。 苏明霁脑子一清,惊得当场怂了,喘着粗气,慌忙从沈青词身上下来,一把扯过薄,就往身上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