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阎爷把倒好的第二杯花茶递到朱鹮面前,笑道。 “我当时听到说凶手是跳窗逃离,但不管是监视器还是路人都没有目击到凶手,就猜想凶手大概率还在现场,只是用了某种障眼法制造了跳窗的景象。” “其次,凶手表现得十分嚣张,加上他还是越狱犯,又是新晋能力者,对自己的能力恐怕十分自负,如果是我,大概会选择用最狂妄的方法来表现自己。” “那么,提问,还有什么比在警察跟城市监管人的眼皮底下,干掉一名黑帮头目,并且全身而退更狂妄的嘛?” “可是,你说得这些完全都是心理推测,根本就没有实际依据。” “所以,我一开始就说了,无非是一个字,赌罢了。若我赌输了,也不过是‘无事发生’四字罢了。可惜,照现实来看,我赌对了。” 阎爷这句话把朱鹮说得哑口无言,她只能闷闷不乐地端起杯子抿了一口花茶, 椴树蜜的甜中带着少许洛神花的微酸,香气令朱鹮紧蹙的眉头微微舒展开来了些。 此时两份中式甜品也端了上来,当精致的迷你蒸笼揭开,一股子桂花的香味扑面而来,白黄分明的糕体宛若玉质,另一笼里则是嵌着核桃仁碎的红枣糕。 朱鹮看着面前做工精致的点心,心里不由得有些犯嘀咕。 “怎么,不喜欢点心?” “没有没有。只是觉得晚上还吃这么甜的东西,有点……” 青裳则是大大咧咧地架起一块桂花糕放到了碗里,一边夹一边道。 “此言差矣。朱鹮,你要知道,破案这种事情最费脑子,而大脑思考的主要能量来源是糖,再加上些核桃补补脑,这才叫食补两相宜。” “……我明白了。” 虽然感觉好像有哪里不对劲,但既然自己长官都这么说了,朱鹮还是夹了一块红枣糕放进嘴里,慢慢咀嚼着,阎爷也没闲着,又给青裳续了杯花茶。 三人饭过半旬,阎爷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叼上,从位置上站了起来。 “我还有点事,先走一步,你们慢聊。” “等一下,我把吃饭的餐费结给你。” “不用,反正是孟天彪请客。你要是想结账的话,下次见到他亲自跟他说吧。” 当朱鹮还在思考“孟天彪请客”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的时候,青裳凝视着自己面前的茶杯,头也不抬,只是语气如常道,“阿征,要小心行事。” 阎爷愣了一下,旋即笑道,“放心吧,青姐。” 说完,阎爷匆匆离开了房间,等朱鹮反应过来的时候,餐桌边上就只剩下了她跟青裳俩人,此时青裳正慢吞吞地举起茶壶往她杯子里注水,轻声道。 “这茶对女生身体有好处,别浪费了。” 朱鹮手指按在杯身上,感受着茶杯里液体的温度,看着青裳欲言又止。 青裳浅浅地一笑,“怎么样?短短两个小时相处下来,对你的这位曹前辈有什么看法?” 朱鹮很显然不擅长在背后议论别人这件事,踌躇了好一会,才斟字斟句道。 “嗯,曹前辈应该说是过于自信呢,还是说有些不够严谨……” “我帮你总结一下,八个字,肆意妄为,吊儿郎当。” 朱鹮迟疑着,没有接话,青裳抿了一口花茶,继续笑道。 “然而,就算是现在的他,也比以前好太多了。你是没见过十年前、他刚来治安署的样子,简直就是把狂妄这两个字写在自己脸上,见谁都鼻孔朝天的。” “……我在警院的时候,多少听过一些,但大多都是关于他破案的故事。” “不错。他当初跟你一样,也是从警院毕业的高材生,他跟他的搭档被黑水市黑白两道称作‘黑白无常’,侦破的迷案与悬案可谓数不胜数。” 听青裳这么说,朱鹮显得更加疑惑了。 “那为什么曹前辈会从警队离职,最后变成了异协的城市监管人呢?” “……是啊,为什么呢。” 青裳轻声呢喃着,就像是在回答问题,又像是在反问自己。 “这不是我一个外人可以讲的故事。下次有机会,你直接问他自己吧。” 此时,罗芬公司19F,支援科办公室。 “事情的概况就是这样。” 真优将大概的情况通过全息影像展示给了在场的三人,方允忍不住问道。 “不是,所以这家伙就这么眼睁睁地从阎爷跟孟天彪眼皮子底下跑了?真的假的?那还要我们仨去干嘛,给对方战绩添仨击杀数啊?” 周星星在一旁煞有介事的点头附和,露西还是那副畏畏缩缩的样子,摆着一张苦呀西的小猫脸。 “我说过了,你们三个的主要工作是协助。逮捕工作仍然以黑水市治安署为主导,异协与罗芬只负责支援工。其中宋永一案,阎爷已经在处理了。” “那剩下那个黑伞社的小子就给我们仨负责了?” “不,只有你跟星星两人,露西有其他的工作安排。” 说着,真优面朝向露西,柔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