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鸢回了卧房。 只等着小环将房门关上,她便是迫不及待地将心中的那股子怒意发泄了出来,“你方才瞧见她的嘴脸没有!她就是故意的!” 小环也觉得林鸢说得有道理,语气染着几分不屑,“大小姐自幼习武,却也只是三脚猫的功夫,如今无端端又说要为萧大少爷医治,以她的本事,能治得好嘛!” “她就是故意在婆母面前装乖巧,装懂事呢!”林鸢说着,心中也燃起了一丝不安,“她是要跟我争掌家之位!” 过了这么久,乔念终于还是暴露了真面目啊! 在侯府的时候,口口声声说得好听,什么都不要。 可一来到萧家,先是抢了萧衡,现在又要与她争萧家主母的位置! 那个贱人! 林鸢心里涌着怒火,眼圈一下子就泛了红。 小环见她这样,便只觉得自家小姐是被欺负了,眉心不由得紧拧,却是压低了声问道,“那,小姐可要答应邱二少爷……” “住口!”林鸢喝止了小环,下意识地往门的方向看了一眼。 哪怕此刻房门紧闭,小环也特意压低了声,她还是害怕会被外人听见。 小环只能闭上了嘴。 而林鸢的情绪也渐渐平复了下来,一双眸子盯着桌子的一角,淡淡道,“我还有别的事要先做。” 另一边,乔念得了萧母的支持后便去找了萧家的府医刘大夫,学习施针的基本手法。 刘大夫教得很是细致,乔念学得也很用心,不过两日的功夫,便是将最基本的速刺跟缓捻给学会了。 但,学会并不表示熟练。 刘大夫让厨房每日都给乔念准备一大块猪肉,让乔念在猪肉上练习下针,什么时候银针能够刺入猪肉却不伤针体,什么时候才算是熟练了。 乔念每日一大早就开始练习,硕大一块猪肉,一天下来被她扎得千疮百孔,惨不忍睹。 季岳曾远远瞧过一眼那块猪肉,然后就一脸凝重地问萧何,“大少爷,您当真敢让大少奶奶扎?” 他真怕他家大少爷的腿最后也跟那块猪肉似的! 萧何倒是并不在意,他坐在廊前,手中翻阅着兵书,偶尔也会抬眸往乔念的屋子看去,透过那扇半开的窗子,看到那认真练习的身影,心中莫名就会有一种安定的感觉。 他知道,那个纤细的身影,是为了他而在努力。 所以,结果怎么样,于他而言真的不重要。 单是这个过程,便已是上天最大的恩赐。 却不想,这一日傍晚,乔念忽然就惊呼了起来,“成功了!我成功了!” 听到动静,萧何便推着轮椅往外去,还不等出门,乔念已是先一步冲进了屋来。 “萧大哥!我成功了!”乔念满脸兴奋,她将十几根银针如同珍宝般摊在了萧何的面前,口中的每一个字都透着喜悦,“你看,这些银针都还是好好的!” 十几根银针,从早开始扎到现在,几乎每一根都扎了上百遍。 可上百遍过后,那每一个银针都没有半点损伤,便是连一点点的弯曲都没有。 这些针灸用的银针,何其细小,这整一日扎下来,分毫未损,自然就证明乔念是熟练了。 萧何被她的欢喜感染,眉眼间便也染上了笑意,便是连那道原本清冷的声音都和煦了不少,“我知道你一定可以。” 她那样认真地练习,又怎会失败呢? 乔念此刻的双眼都落在那十几根银针上,强大的成就感让她的心无法平静下来,似是想到了什么,她欢喜道,“我去找刘大夫!”说罢,便又急急出了屋去。 自然就没有看到萧何那双莹亮的眸子里,全都是发着光的她。 乔念的学习成果自然也得到了刘大夫的肯定。 于是,这针灸的学习自然而然的就进入到了下一步:找人试针。 萧母出面,以十两银子一次的高价聘小厮试针。 十两,抵得上小厮们一年的工钱了,一时间,前来应聘者络绎不绝。 萧何的院子也久违地热闹了起来。 萧何不喜这种热闹,便是待在屋里,与季岳下棋。 却不想,没多久,一道惨叫声便响彻了整个萧府的上空。 萧何还以为是出了事,急匆匆地出了门,却只看到一名小厮一边瘸着腿,一边往外跑,生怕跑得慢了就会被捉回去似的。 看得其他站在一旁等着的小厮们都大眼瞪小眼,心中纷纷涌起了几分惧意。 有胆子大的问道,“大少奶奶,您,您方才扎准了吗?” 乔念对比着医书上的穴位,而后点了点头,“自然是准的。” 说着,她又看了眼后头排队的小厮们,道,“招你们来之前,我就说过,此次施针是为了医治你们大少爷的腿,每一针都需要刺激腿部的穴位,痛感非同一般。刚才的情况你们也看见了,若是实在是忍不了痛的就赶紧走吧!” 府医给的医书上写得很明确,这针灸之法会很疼,更何况,她如今只是试针,每个穴位深浅不同,下针的力道也不同,能不能正确刺激到穴位都还在摸索,想必会更疼。